这不对。
敌方警惕又细致,稍带分开了一下自己的战船。
小舟和商船很快被发现。
这时相对的,商船上的将士也发现了佛郎机的大船。
那船太大,太明显,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不停有人嘶吼着催促着让众人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可人力有限,到底是赶不上远方敌舰仅仅发现他们,而轰过来的炮。
很快就有人开火。
炮丨弹从船上喷出,冒出了一团黑烟。
飞驰一段时间后,准确落到了水中,随后在水中炸开。
剧烈的炸裂冲击,让海面掀起了巨浪,掀翻了最近的一艘小舟。会游水的赶紧将不会游水的送上别的小舟,随后带着还健全的小舟往商船划动。
崇明教的商船上摆了最新的“火龙出水”,将士脸上狠烈,当即朝着敌方战船点燃了引线。
双方比准度,比远度,比杀伤力。
这一切事情都是在和时间赛跑。
没有人敢再浪费一点的机会。他们都想活,他们都想活得好好的。他们都希望能守住这些个百姓,都希望能够看到今后更好的日子。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
总会有伤亡。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在见到有人面上淌血爬上了船时,禁不住就哭了起来。孩子是被吓到大哭,女子是慌乱无助啜泣,男子是憋着悲痛抹脸。
商船上没有太多的弹丨药,在载了一定的人后,必须要即可返航了。
一边打一边退。
每一枚弹丨药射出,都震耳欲聋。
商船飞驰,后头佛郎机国的战舰疯狂追着。
海面上波浪一层带着一层,在战火中,剧烈晃动着这些船只。明明天是好的,太阳还在的,可这船像是行驶在波涛骇浪之中,稍有不慎就会整个翻转。
太过紧张,太过恐慌,一时间大人们都不敢哭了。
他们或安抚着或强硬逼迫着孩子们禁声。
不能再哭了,再哭要是惊扰了那些个将士,谁都活不下去。
猛然间,这商船几乎是腾空而起了,又倏然落下,带起了一阵的尖叫。
懂点的男人皱着眉头骂咧咧让众人别叫唤。
他抹了脸,走出了船舱。
孩子和女人才该躲在里头。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是无所畏惧的天子子民。他要守护自己的家人,要护住这艘船。
在他出去后,很快又有人出去了。
商船上有人手力划动的桨,还有没有将士操控的火器。
不会用火器的,拿出多余的桨开始帮忙划船,见过人用火器的,胆子一大就直接上了。
不知道谁大吼了一声:“江南水师必胜!”
“江南水师必胜!”
整艘船都吼了起来。
“江南水师必胜!”
不远处的船只也有人零零散散吼起来。
“江南水师必胜!”
远方的吼声大起来。
随后整个海面上的商船,包括那些个帮忙抵御的战舰,全部都吼了起来。气势如虹,惊得敌舰也喊起了不知道佛郎机话。
可惜有的话,喊起来注定是需要人心,需要气势的。
气势,先拿者胜。
商船先行往沿海赶,战船守在他们后头,拦住前方的佛郎机船。
佛朗机船换了一个君主仿佛自上而下彻底换了。
他们的人在发现自己火器的距离远不如江南水师后,竟是直接冲进了炮火圈,试图直接硬抗。
此刻的水师们阵型还讲,讲的是防守,讲的是燕子型包裹。
陆地上的阵,海上并不是不能用,只是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如何用,那都是要考验领队者的。参将掌控着沿海的所有水师,自然明白这一个理。
在远远看到了商船往回赶,参将便知道,百姓基本上都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