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疼的厉害,听到最后,脑海里只不停地回荡着四个字。
烙刻之刑……
脑中浮现出裴溪故纤瘦的身子,宋栖迟再也不敢往下想,拉着温采就往园子外头跑。
第27章 心疼 “疼不疼?疼不疼……”……
宋栖迟回到宴上时, 宋夕韵正坐在赵皇后旁边,乖巧地替她剥着荔枝,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话,竟逗得一向端庄的赵皇后笑的开怀。
见她回来,赵皇后脸上的笑意只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安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宋鸣,半晌后才强撑着几分笑意开口道:“栖迟,那猫儿没了便没了,等过几日,再让你哥哥替你寻只更好的。”
“是啊皇姐。”
宋夕韵把剥好的荔枝放进碗中,笑着抬起头来, “不过是一只猫, 没了就没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脸上笑的明媚, 话里却字字都藏着刀子。
那只雪玉猫,宋宥刚从姜国带过来时她便喜欢的紧, 但转头那猫儿就出现在了宋栖迟的怀里。
从那时她便想,她得不到的东西, 她宋栖迟也别想得到。
所以她才想方设法设了今日的局, 既弄死了宋栖迟最心爱的猫儿, 又能让那寝奴挨一顿重罚,如此一箭双雕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宋栖迟冷冷看她一眼,却出乎她意料的, 只字未提那猫儿的事。
“父皇,儿臣听闻您对裴溪故行了烙刻之刑,可是真的?”宋栖迟紧紧盯着宋鸣, 迫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宋鸣轻咳一声,淡淡道:“那寝奴敢杀你的爱物,自然得重罚。”
“父皇可有证据?”
宋栖迟气的眼眶都红了几分,咬着唇道:“上次姜姜掉进了玫瑰丛里,便是他救出来的,还让他划了一手的伤,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姜姜下杀手?”
她看向一旁低头站着的秋兰,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秋兰一人之话不可尽信,父皇为何不待查清了再作处置?”
被她这么一说,宋鸣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他手指重重磕着桌面,沉声道:“栖迟,今日是夕韵的生辰宴,不得胡闹。朕已问清事情经过,决不会错罚了他。”
赵皇后也连忙解围道:“今天是夕韵生辰的好日子,咱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
她扶着桌子起身,眉目柔和,“本宫有些累了,要回宫歇息,你陪我一同去罢,正好有件事本宫想与你商议。”
宋栖迟站在原地没动,红着眼睛看了宋鸣许久,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跟着赵皇后离开了御花园。
眼下她虽然生气,却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与父皇争执。
宋栖迟跟在赵皇后身后进了康华宫的正殿,赵皇后一进殿便抬手禀退一众宫女,只留下绫姑姑在一旁奉茶。
宋栖迟心里惦记着裴溪故,喝茶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赵皇后以为她是心疼那猫儿,便又柔声安慰道:“好了,母后答应你,明日就派人去寻一只更好的猫儿给你,今日是夕韵的生辰,你得高兴些才是。”
宋栖迟脸上强撑起几分笑意,恹恹应了声:“是。”
姜姜死了,她自然心疼,可此刻她更担心无辜受刑的裴溪故。
那烙刻之刑可是出了名的残忍,他那样的身子骨,如何能受得住……
她正出神时,赵皇后已命绫姑姑抱了一摞东西过来,慈爱地看着她道:“栖迟啊,你今年也十八了,到了该挑夫婿的年龄了。本宫和你父皇商议着,总归是要你自己喜欢的才好,所以便挑了一些名门公子的画像来,你看看,可有中意的?”
宋栖迟立刻摇了摇头,道:“母后,儿臣还不想成亲。”
赵皇后一面把那些画像往她面前推了推,一面继续劝道:“你是长公主,这驸马的位置朝中不知多少人惦记着,早些成亲,也好让朝堂安稳。再者……”
她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微笑道:“你成了亲之后,本宫也好着手安排夕韵的亲事。”
说到底,原来还是为了夕韵的亲事。
宋栖迟心底一阵酸涩,轻声道:“母后,可是儿臣真的不想成亲。”
她从小到大,便是守着规矩而活,若是成了亲,还有更多的规矩要守。且她若有了驸马,便不好再留裴溪故在身边,那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呢……
赵皇后见她一直拒绝,神色也冷了几分,她从那摞画像底下抽出几张纸来,推到宋栖迟眼皮子底下,话里带了几分命令的口气:“到了年纪,便该谈婚论嫁,哪儿有什么想不想的。你若不想看这些画像也无妨,母后一早便替你看好了几位,家世门第样样都好,模样也个个儿出挑。”
她低头轻轻抿了口茶,又道:“方才母后已让他们去你宫中等你了,你早些回宫和他们见上一面,说说话,中意哪一个,跟母后说就是。”
“母后!”
宋栖迟没想到赵皇后竟把事情都安排到了这地步,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
可赵皇后却全然不理会她的脸色,不待她说完话,便吩咐绫姑姑亲自送她回宫去,还特意嘱咐,要看着她与那几位公子见了面才能回来复命。
宋栖迟无法,只得起身告退,乘上轿撵回了清宁宫。
刚一踏进宫门,青寰便迎了上来,低声禀道:“殿下,方才皇后娘娘派人送了几位公子过来,现下正在偏殿候着。”
“知道了。”
宋栖迟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口中问的却是别的事:“裴溪故呢?可回来了?”
“回殿下,方才刑房的人已经将他送回来了,他身子虚弱的厉害,正在偏房歇着。”
宋栖迟细眉微蹙,想也不想便抬脚朝后院走去,“我去看看他。”
“殿下且慢。”
绫姑姑见她要走,慌忙上前拦住她,讪笑了两声道:“那几位公子已在偏殿等了殿下多时,殿下还是快些去见见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