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踢了我一脚。”半夏抱住肚子摸了两下,察觉到好多了之后,她顺着屈眳搀扶她的力道起来。
“肯定是孩子被你吓到了。”半夏说着嗔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软软的,听着不像是在指责他,倒像是在撒娇。
“这孩子脾气这么大,也不知道和谁像。”
“当然是你。”半夏毫不犹豫道。
屈眳犹豫了下,还是道,“为何是我?”
“脾气大,难道不和你像?当初你可是把我捆起来的!”
半夏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屈眳无言以对,他亲自给她把衣裳给穿好,“那以后可要好好管教他了,免得他以后惹你生气。”
半夏乐不可支。她现在行动不便,直接让屈眳代劳,穿戴好之后,半夏问他,“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没有?”
屈眳摇摇头,“按照往例,要等孩子满百日由家中长辈来取名。”
这都是往例,家中长辈,那自然是屈襄。由屈襄起名,是规矩,只有祖父不在,那才由父亲来取。
半夏听后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就振奋起来,大名由长辈取,那也没什么,反正现代也是差不多。不过孩子小名还是可以自己决定的嘛!
屈眳原先见她有些失落,正要安慰她,结果看她很快就振奋起来。不由得莞尔。
半夏拉着屈眳说了很多关于孩子的事,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有些困了,靠在他身上打盹。
这不能怪她昼寝,月份大了,夜里睡觉不容易睡着,夜里睡眠不足,白日里就容易困。
屈眳看她睡着了,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过了一会,见她睡的还算安稳之后,才起身离开,他让侍女小心在一旁伺候,若是有任何异样,马上禀告给他。
他到外面,舒展一下已经有些气血不通麻痹的双腿。刚才在她面前坐着久了,手边又没有放几,时间一长,就有些肢体麻痹了。
屈眳看着庭院里的树,树木不知道多少年前种植在庭院里的,现在树冠茂盛。贞人和他说,半夏庭院里的树木生的如此繁密,不管是她还是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定是好好地。
他站在那里仰首看着树木,不一会儿一个竖仆过来。他走到屈眳身后跪下来,“少主。”
屈眳闻声看了一眼竖仆.
“小人是在主母那里伺候的人,有事禀告少主。”
屈眳知道继母从来是个很麻烦的存在,男子爱后妻,不管是哪一个诸侯国,几乎是一样的。
这些继母年轻,而且生的孩子也年幼可爱,原来元配生的嫡长子自然碍眼。
他看得多了,所以早有准备。在许姜那里安插了人,只要许姜那里有针对他,那么他这里马上就知道,先下手为强。
竖仆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许姜嫉恨半夏,打算令人在她出行的道路上,把路面悄悄弄湿。孕妇原本就身体笨重,一脚踩滑了,那么再普通不过。
不过半夏现在身体这么笨重,若是摔实了,恐怕母子都有性命之忧。
屈眳的脸色十分难看,跪伏在地的竖仆大气也不敢出,只颤颤发抖跪伏在地上。
“你做的很好。”终于在漫长的安静之后,竖仆听到屈眳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里满是冷意。
屈眳丢给了竖仆几只金珠子。竖仆趴在地上把地上的金珠子给捡走,一路爬着退下。
竖仆退下之后,四周真的陷入了一片寂静里
屈眳对许姜没有多少恶意,反正她就算生了儿子,年岁和他差的那么大,能不能长大都还不知道,更别说对他有威胁了。只要许姜不要给他找事,他自然会和她母子和睦。
但是现在许姜既然出了这么歹毒的主意,那么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她。
屈眳勾了勾嘴角,直接转身走了。
现在到了仲春,外面暖和的一日比过一日,人在室内呆着看着外面阳光灿烂,哪里还会想在室内多呆。
一时间女眷们都出来结伴到郊外踏青。
闷了一整个冬日和初春,谁还愿意呆在家里?一时间宫邸内的侧室都想出去。许姜在宫邸里也闷的厉害,何况贴身侍女和她那事已经办的差不多,她心虚之下不敢继续留在宫邸里,生怕一旦半夏出事,查到她的头上。
心虚之下,许姜干脆离开。
帷车等马车都在门前停着,需要人走过去。许姜带着侍女等人往前面走去。
今日她遣人去问屈襄,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屈襄直接说自己公务繁忙,不能陪她们了,让她们自己去游玩。
但是听在许姜耳里,又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许姜心中气恼,眼角余光见到那些赶过来的侧室,越发挺胸昂首,下阶梯的时候,一时不察踩到了脚下那片濡湿油滑的地。履底被那边油光吸附,顿时那块石块就成了滑不溜秋。
许姜的身形顿时是去了平衡,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身后的侍女惊呼,惊慌之中有人伸手去拉许姜。
但是许姜生产之后,养的比之前要丰腴许多,衣角一下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石板之前还有一块石头,她落在地上的时候,那块石头就磕在她的骨头上。
那声咔擦声迅速没入侍女的尖叫里。
许姜只觉得自己的左腿剧痛,顿时面上的血色褪尽,额头上冷汗如雨。
那边侧室们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赶过来,就看到她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