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怎么会这样
格鲁的精灵族部队针对斯坦德威克城发起的奇袭,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才终于结束。
最终,斯坦德威克并没有完全失守,至少,格芬哈特城堡没有被攻破,这座象征着埃拉西亚皇权的坚固城堡,直到精灵族部队撤走时,仍然被里面的守军牢牢的掌控着。
不过会有这样的结果,却也和精灵族部队没有对这个城堡发起正式的攻击有着相当大的关系。
但是除了这座城堡之外,斯坦德威克城的其他地方,情形就真的是只能用人间地狱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了。
因为当天格鲁派出的精灵族部队,将主要的攻击目标都放在了城内居住的平民身上。
全付武装的精灵族战士,骑着银色飞马从火雨中冲出后,便开始有计划的进行屠城,有末日之刃的掩护,他们好整以暇的分散成一支支小分队,然后在城内挨门挨户的搜杀当地居民。
一边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职业军人,有备而来;一边是一团散沙手无寸铁惊慌失措的平民百姓,还被末日之刃给吓破了胆。
是以双方的人数对比虽然悬殊,战力却完全的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屠杀进行的过程异常的顺利,速度异常的惊人。
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一言不发,见人就杀,这一晚,无数的精灵族战士在格鲁的率领下,集体化身成了这世上最为冷血的死神代言人,收割了无数的人命,斯坦德威克城血流成河。
而驻守帝都的埃拉西亚军在这个过程中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精灵们残无人道的施暴,他们是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他们甚至无法冲出格芬哈特城堡,因为在精灵们屠城的同时,天空中的火雨仍然在不停的下着。
期间有一次火雨停了下来,让守军大喜过望,但这只是格鲁的计策,当守军以为末日之刃已经用完魔力没有威胁而大胆出击之时,格鲁却又再次发动了末日之刃,让守军很是折损了些人手,之后守军虽然憋屈无比,却再也不敢踏出城堡半步。
甚至到了后半夜,当精灵们终于收军离开后,守军也很是谨慎的不敢发起追击,只是派出斥候尾随其后,而这个时候,曾经繁华一时,以富饶闻名大陆的斯坦德威克城,却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冒着浓浓黑烟的,尸横遍地的废墟,末日审判魔法点燃木制建筑物引起的火患和精灵们刻意纵起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两天两夜,长时间的发动末日审判魔法,让斯坦德威克城及附近相当大的一片区域天气也被人为的改变了,原本厚厚的雨云消失不见,没有了雨水,这场人为的大火几乎将这座城市从地面上给抹消掉了。
死于末日之刃魔法攻击的,死于精灵战士们残忍屠杀的,死于之后的冲天大火中的,没有人知道这一战当中,究竟有多少埃拉西亚人死在了精灵们悍然祭起的屠刀之下,人们只知道,精灵们这一次对斯坦德威克城所造成的伤害,远比当年尼根领主联军所做的,还要更深,更重,也更多。
消息当然被格芬哈特城堡的守军传给了正在亚利山瑞特作战的凯瑟琳。
“怎么会这样?”
饶是凯瑟琳再怎么冷静,面对这样的消息,也是大惊失色,乱了手脚。
凯瑟琳并不是没有预料到斯坦德威克城会受到攻击,也做了一些相应的布置,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攻击斯坦德威克城的,竟然不是恩塔格瑞军,而是精灵族部队,她更没有想到,攻击者竟然不去攻击有着万全准备的格芬哈特城堡,不去和守军堂堂正正的交战,而是惨无人道的对平民进行杀戮。
更可怕的是,精灵们还动用了末日之刃!
恩洛斯大军虽然已经转而将主要目标放在了布拉卡达法师王国那边,但对埃里密林的攻打却也一直没有放松,在这种情况下,精灵们竟然敢把末日之刃从主要战场上调离,并抽调出一支精锐部队,用来偷袭斯坦德威克城?
这都是为了什么?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凯瑟琳脑中浮现。
精灵王国和恩塔格瑞帝国暗中联手了吗?
凯瑟琳思来想去,觉得也就只有这个结论,才能让一切事情有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陈剑又是怎么让那些极端种族主义的精灵们愿意和他那倡导种族平等的恩塔格瑞帝国合作的呢?这件事本身又是那么的不合理。
她曾经设想过各种可能,只是精灵王国和恩塔格瑞帝国联手这种事,她真的是连做梦都没有想过,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点,她不明白这种事情怎么会有成功的可能。
用一个不合理的结论,来合理的解释正在发生的一切,这是多么自相矛盾的一件事,凯瑟琳发现,自有生以来,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觉的脑袋不太够用了。
“怎么会这样?”
一遍又一遍的,凯瑟琳在心中这样问着自己。
她现在很是有种屋漏偏逢隔夜雨的无奈感觉。
而且坏消息还不止是来自于敌人方面的,让凯瑟琳无比闹心的是,一直被她倚为最后手段的恩洛斯帝国援军这边,竟然也出了意外。
战局糜烂,她当然有向恩洛斯帝国救援,可让她极为恼怒的是,她却没能从恩洛斯帝国那里要来她所期望的有力支援。
亚利山瑞特深处,被凯瑟琳用来充当指挥中心的某个地底大厅内,一顶孤零零的帐篷,无比的显眼的扎在了大厅的一角。
在地底出现帐篷,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地底世界没有天气变化,野外用来遮风挡雨的帐篷,实在是没有使用的必要。
但凯瑟琳还是让人把自己那顶已经用了多年的帐篷给搭了起来。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她也有她软弱的一面,她不希望自己这软弱的一面暴露在人前。
这不是因为她脸皮薄,而是她的身份,让她无法自由的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软弱。
而且呆在熟悉的环境里,她也比较容易静下心来,思考一些她必须思考的问题。
此时,凯瑟琳就呆在帐篷里。
帐篷内还是一如即往的简陋,要是陈剑此时出现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帐篷内的摆设,和他当初在哈蒙代尔第一次进来时,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一张普普通通的,在埃拉西亚大陆随处可见的大木桌子,一张同样普通常见的木椅子,一个样式还算精美,却已经略显陈旧的,用来乘装私人物品的大木箱子,以及一张埃拉西亚军中使用的制式行军床。
角落的一个木制铠甲架上,还放着一件被保养的极好的全身钢甲,只是这件闪亮的钢甲,却也和帐篷里的其他物件一样,都有一定的年头了。
而所有这一切的主人,当然也不年轻了,四十多载的岁月,常年的军事生涯,以及无数的烦心事伤心事,在她曾经美艳的容颜上留下了无情的痕迹。
就连她的眼睛,过往那双明亮的的眼睛,如今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般的有点暗淡无光,除了固有的坚强与执着,其中现在似乎还多了一丝丝的无奈与茫然,以及毫不掩饰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