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走在前面的年轻修士才进入金丝蝉视野,忽然察觉了什么似的,蓦地一回头,接着,整个影像不见了。
水坑:“啊……”
“没什么,”李筠倒是不怎么稀奇,只道,“这人想必是元神以上的高手,不知为什么隐藏了修为,元神修士感觉极其敏锐,多看他一眼都能被发觉,有这种大能在,这一段路金丝蝉可能不敢睁眼了。”
他话音刚落,画面又重新出现了——只见这次是一间茅屋,屋檐下摆着一排尸体,方才那险些发现了金丝蝉的人已经不见了,另一个年轻修士咋咋呼呼地叫唤了半天“师叔”什么的,又御剑飞了一圈,随即被一个村民少年三言两语说服,带了那少年,两人贴着疾行符一起走了,眼前画面跟着他们动了片刻,随即,蝉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忽然不再跟随,画面也消失了。
李筠将蝉收入手心,说道:“那地方让它感觉危险,不敢再跟了……唔,等大师兄回来,我们去探一探。”
“等等!”水坑一把扒住李筠的肩膀,急道,“二师兄,再看一遍,一开始那一段,我要看一开始出现的那个人!”
“有什么好看的?一闪就过去了,都看不清楚,”李筠不解道,“方才那咋咋呼呼的小子不是叫‘师叔’么,想必是他门派里长辈吧?怎么了?”
“就是那个模模糊糊的侧脸,”水坑说道,“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三师兄。”
第52章
李筠听了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黯了黯,问道:“怎么,还记得你小师兄?”
“当然记得,”水坑不服气道,“我不单记得他后来长什么样,还记得他小时候呢,三师兄是最疼我的——再说就算我真不记得,大师兄画了他快一百年了,我会认不出么?”
扶摇派每一代弟子都有留画像入九层经楼的传统,纵然他们现在回不去,严争鸣也一直很想替程潜留下一副,可惜他删删改改,重来了一遍又一遍,至今也没有一副成型的。
李筠笑道:“没良心,我们都不疼你么?”
他说着,也随着水坑多看了两眼,但只觉得那人惊鸿一瞥似的一闪而过,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小师兄从小就模样端正,长得好的人细瞧起来可能都有一点像,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李筠顿了顿,又嘱咐道,“对了,这话记得别对大师兄说,小心他发作你。”
水坑随口应了,眼珠却叽里咕噜地转个不停,心里没羞没臊地盘算道:“这个小哥长得真顺眼,我一会非得要去认识认识他。”
她这么一想,莫名地就有点迫不及待,展开身后翅膀飞到了半空中,抱怨道:“大师兄怎么还不回来,这是打算留在那什么明明谷当上门女婿么?”
不必使用真元,水坑天生一双千里眼,随便一瞥就能看见几十里外奔跑的动物,她漫无目的地四下一瞟,突然看见远处有一道寒霜似的剑光冲天而起,随着那剑光,水坑才注意到,那地方四下竟然罩着一片不易察觉的血气。
不知是什么人的剑气,顷刻间带起一片寒霜,竟似海潮一般地翻涌而起,如清风扫落叶,将那血气横扫一空。接着,一团浓重的黑雾四散而逃,转眼便消失在了四面八方。
水坑看得呆住了。
并未尘封的记忆隔着无情光阴,转眼便滚滚翻涌至眼前,那年海岛深秋的小院中,有一个少年仿佛是一时兴起,偏头对她一笑道:“小师妹,给你看看什么是海潮剑——”
依稀眼前。
水坑的心狂跳了起来。
她突然将双翼展开到最大,不顾李筠在地上喊叫,纵身往那剑光方向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