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枫并不否认,他的确是算准了时机的,也不能说算准,他从几年前就知道圣火将会于去年冬季或者今年春季熄灭。圣火对喀什庆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那是相当于传国玉玺一般神圣的存在,圣火没了,呵呵,喀什庆就等着一起灰飞烟灭吧!
喀什庆的事,水玲珑鞭长莫及,她只想解决当前的难题。
荀枫大概不知道三公主没有被水玲溪带走的事,只要控制了三公主,便相当于控制了郭家,难怪荀枫这么有恃无恐了。那么,自己是否可以利用这点儿空子溜之大吉呢?
眼珠子动了动,水玲珑正色道:“我想走,世子你放不放人呢?”
荀枫淡淡地笑了:“不放的话怎样?”
水玲珑双目如炬道:“宁死不屈!”
荀枫的眉心一跳,愣了一顺,继而仰天长笑,过后,他含笑的目光锁定水玲珑清秀美丽的容颜,并勾起嫣红的唇角,说道:“好一个‘宁死不屈’!论心机论手段,你不逊于我,我能走到今天,不过是因为没你那么多顾虑罢了。现在,我就和你来一场不比实力,只拼运气的较量!”
水玲珑狐疑地挑了挑眉!
荀枫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样的主意,这样,我把大周的国门为你敞开,王府的人和郭焱也能随你离开,我以性命起誓,绝不为难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也绝不拿南水西掉的工程威胁喀什庆!但水玲珑,如果你有求于我,记住了,拿你自己来换!”
水玲珑的神色变了变,脑海里隐约闪过什么,但太快没及时抓住,只眉梢一挑,凝眸道:“多谢了!希望你一言九鼎,不要出尔反尔!”
荀枫的手心渗出了粘腻的薄汗,这一次,他的的确确在与水玲珑赌博,他只有一半的把握水玲珑会来求他,但万一老天爷买了水玲珑的账,他便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是天龙之命,水玲珑是封邑之贵,若无水玲珑,他的运势无人能及,但水玲珑深深地影响了他今生鸿运,所以,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当真没底,不确定老天爷会站在谁这边。
看着水玲珑与郭焱越走越远的背影,他的呼吸渐渐染了一丝莫名的沉重,似乎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自从被那个女人伤透心后,他就发誓再也不为谁心动了。可瞧啊,他竟有些难受!
“水玲珑!”
水玲珑听到荀枫唤她,以为荀枫要反悔,而恰恰此时,水玲溪身边的一名妈妈来了,她连滚带爬地折腾到荀枫脚边,哭着讲了几句,荀枫眼底杀机一现,水玲珑的汗毛竖了起来!若她猜的没错,那仆妇是在状告三公主被不明人士救走一事,现在,荀枫失去了能够挟制郭府以及太后的棋子,还能……心甘情愿地与她赌博?
水玲珑徐徐转身,将惊悚塞进心底,神色一片平淡,眸光静若冰湖:“世子爷莫非是反悔了?”
荀枫握了握拳头,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抖动,像要随时爆裂开来:“没有,我只是最后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求我,就用你自己来换!”
水玲珑不假思索地冷声道:“世子放心!我水玲珑一不要荣华富贵,二不贪权势地位,我不会求你的!”
荀枫一拳砸碎了旁边的柱子!
水航歌却是看着为水玲珑几乎丧失理智的荀枫,眼底闪动起了意味难辨的波光。
出了大门,王府的马车停在路边,水玲珑和郭焱上了马车,柳绿和枝繁正在用帕子清洗三公主的脸,水玲溪被绑了手脚坐在软榻上,岑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郭焱先是一惊,随即坐在了三公主旁边,急切地道:“她怎么样了?”
岑儿道:“被人敲了一下,不碍事。”
郭焱神色稍霁,不用谁解释他也明白肇事者是谁了,他二话不说便踹了水玲溪一脚!他不打女人的,但这种前世构陷他们母子三个,今生又害他妻子的畜生,他着实没必要把她当人看!
水玲溪当场喷出了一口鲜血,要不是被岑儿点了哑穴,她只怕要发出杀猪般凄厉的哀嚎了。
水玲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怎么揍都成,留她一条命即可。”
水玲溪无比惶恐地看着水玲珑,想哭想叫,奈何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水玲珑无视她的楚楚可怜,不作死就不会死,她放过水玲溪很多回了,但水玲溪都不珍惜,这便怪不得她了。水玲珑觉着她恶心,拿过绸布套在了她头上,尔后对郭焱吩咐道:“你回去收拾好东西,明天我们出发,先去喀什庆与诸葛钰会和,再商量后续的计划。”
郭焱点头,忽然,头脑一阵眩晕,他又险些昏倒!
水玲珑摸着他汗渍斑斑的脸颊,心疼地道:“你究竟是怎么了?把脉说毫无异常,可你分明越来越虚弱。”
郭焱的眼神闪了闪,抱住她,将头埋在她颈窝,若无其事地道:“我累,最近起早贪黑的,我累得不行。”
“真的……是这样吗?”水玲珑的心口隐隐作痛,莫名其妙地痛。
郭焱就抱着她笑:“当然是真的了!你好好养胎,什么都别想,明天我来接你们。”
水玲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嗯,好,我们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什么轮回,什么命运,统统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