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来做?家里的锅子都被砸了!”朱博源的妻子哭道。
“那你去买点吃的……”朱博源又道,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他的妻子就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朱博源被妻子顶了嘴,正要生气,他的妻子又哭了起来:“外面肯定有人看着……你怎么就惹上那个煞星了?我们这日子可要怎么往下过……”
朱博源也后悔,可是……“我不也是为了儿子吗?”吕绮彤可是答应他了,只要他把事情办好,就想法子让他儿子的位置动一动。
可没想到,他竟然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人。
朱博源这几天一直很不解,那赵大头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混混,怎么突然就这么有能耐了,竟然连警察都不管他。
又或者,要对付他的,其实不是赵大头?
“我早就说那个吕绮彤不是好人了,你偏要跟她来往……”朱博源的妻子没听朱博源的话,只一味崩溃地哭:“现在出了事,人家跑了个干干净净,就剩下我们在这里受苦。”
朱博源第一次上门向穆永学求助无果之后,又上过门,然后就发现,穆永学一家已经不在了。
发现这一点,他气急了,后来那些人再来要钱的时候,就嚷嚷那些缺德事儿都是吕绮彤让他干的,跟他无关,可惜人家不听,只管打他或是在他们家砸东西,又一个劲儿地要钱。
朱博源正想着这事儿,找麻烦的人就来了。
“朱博源,你的钱准备好了没有?”来的人照旧有好几个,但已经不是以赵大头为首的了,赵大头甚至压根就没过来。
为首的是之前跟在赵大头身后的某个人,他嫌恶地看了看周围,朝着朱博源一家走去。
朱博源一下子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爷爷,我们家实在没有这么多钱啊!”
“没钱,那可以用房子和铺子抵啊!”那人笑眯眯的。然而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凶恶,因而这一笑,没让他显得温和不说,瞧着反而更吓人了。
朱博源忍不住就抖了抖。
而朱博源那个曾经在政府部门工作过的大儿子,这时候突然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到底得罪了谁?”
眼前的这些人,不可能是赵大头找来的。
赵大头要是真有这样的本事,哪可能还到处瞎混?
朱博源的儿子这么一问,朱家其他人也都看向那些个闯进来的人。
他们其实也意识到这些人不简单了,但他们不明白他们好好地过着日子,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
“你们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了。”那人笑道:“这家业,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你们要是乖乖地把东西全都交出来,还能少受点罪,要是你们死撑着……呵呵。”
这家业不是他们的?朱博源看着这些人,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是朱婉婉,一定是朱婉婉!”
其实早几天他就想过,这些人这么逼迫他,会不会是因为朱婉婉。
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立刻被他否决了。
他觉得,朱婉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厉害。
要知道,一年多以前,朱婉婉上门求助的时候,可落魄地很……
而且他是知道的,他这个妹妹什么本事都没有,大字不识一个。
可现在听这人这么说……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人恐怕真是朱婉婉找来的。
“大爷,我真的没想害她啊,那都是吕绮彤的意思,她和穆永学有权有势的,我不敢得罪他们……”朱博源哭起来,一时间恨死了吕绮彤。
这事完全就是吕绮彤惹出来的,现在倒好,她跑了,留下他们一家子受苦……
“这事儿确实是吕绮彤的意思,但也是你办的啊!”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博源。
朱博源脸色一白。
那人又道:“对了,你放心好了,穆永学他们讨不到好……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跑这么快?”
朱博源突然想起自己最后去见穆永学和吕绮彤的那次,吕绮彤和穆永学的脸色都难看得很,穆永学还把他赶走了。
穆永学这人,以前就算看不起他,那不屑也藏在眼底,面上总是客客气气的,之前会那样,必然是有什么事情。
想明白这一点,朱博源更怕了。
这些人连穆永学都能收拾,他又算得上什么?
朱博源想到了这一点,家里其他人也想到了,朱家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是报应啊……”朱博源的妻子还在哭着,她真的被吓怕了。
说起来,她对朱婉婉这个小姑子并不讨厌,一年多以前朱婉婉上门求助,朱博源要把人赶走的时候,她还让朱博源给朱婉婉一点钱——虽说吕绮彤不许他们收留朱婉婉,但给点钱吕绮彤又不知道。
钱还不用多给,给个十来个大洋就行,他们家可不缺这点钱!
结果,她丈夫就是不肯,甚至都不愿意把人留下吃顿饭。
更别说这次了……她丈夫竟然想让那赵大头去害朱婉婉!
“行了,你们也别哭了。”那人道:“老子平日里干的都是大生意,这些日子一直耗在你们身上,也挺没趣的……要不是上面的人想要吓唬吓唬你们,老子哪至于费这么大功夫?今儿个我们就把事情了结了吧。”
听到“了结”两个字,朱博源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人又道:“上面的人说了,要留着你们的命,但没说不能缺胳膊少腿儿,你们乖乖地把房契什么的拿出来,我也就不折腾你们了,要是你们不听话……把你们的的手脚打断,我自己把钱把东西拿走,也是可以的。”
“朱婉婉她人呢?我是她哥!”朱博源进行最后的挣扎。
“你可没把人家当妹妹。”那人嗤笑,把跪着的朱博源踹翻了。
如今是乱世,在别的地儿,军阀灭了有钱人满门把钱抢了的事情并不少见,即便家产万贯,也不见得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