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肯撤诉,一切都好说。
邵迎春紧咬着下唇,都到了这种时候,他关心的竟然是撤诉。
真是无药可救了。
但,她不能。
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郝建国只是在逼迫她让步,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住,这是底线,一旦越过她的重生就没了意义。
邵迎春的沉默给了郝建国答案。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踉跄着走向办公桌,那上面放着档案袋,里面装着的应该是起诉材料,“你不撤我自个来。”
就在郝建国的手压在档案袋之前,一只秀气白皙的小手抢先一步拿走了档案袋,里面装着的确实是起诉材料,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给他。
如果是在平时,邵迎春是抢不过身强体健的郝建国的,但他现在正虚弱,行动迟缓,所以被她抢占了先机。
“给我。”郝建国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神。
邵迎春紧抿着唇,头微扬,就不。
“凭什么?”这个厂他也有份,这是他辛辛苦苦,耗尽心血建起来的厂,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邵迎春明白他的意思,理智和情感在心中纠缠,无法宣之于口的苦衷让她在面对郝建国唇边的猩红之际少了底气,她侧过头不看他受伤的眼神。
而她的动作误导了郝建国,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那一栏的署名:邵迎春。
原来如此。
郝建国冷冷一笑,他真是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如果当初他再多一点点私心,这一栏不写上她的名字而是自己的,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和争执吧?
他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但他也痛恨自己的草率,不给自己留一丝后路,才导致的他今天如此的被动。
邵迎春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误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是想以此威胁,她只是要让该承担责任的人去承担他的责任而已,她更不想他误会。
然而郝建国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事实上她解释他也不会听。
“没错,你是厂长,整个厂都是你的,你才是说了算的人。”郝建国声音低沉,敛下的眼神看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笼罩着的浓浓哀伤。
微哑的声音仿佛芒刺,刺的邵迎春的心疼的不行。
她突然羞愧的不行,觉得自己就是那条被东郭先生所救却反头要吃了他的狼,而郝建国就是东郭先生。
不劳而获是可耻的,她坐享了他的劳动成果却将他摒除在外,邵迎春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