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妒忌,如此的患得患失,如此的抑郁。
我喜欢你,宁宇森。
可是我也喜欢我自己,喜欢那么优秀的、跟从前一样优秀的我自己。
而不是整个心都挂在你的心上。
每天都在想你在干什么,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是对我什么感觉。
然后看到你所有的事情,与我无关。
最后就像是现在这一个深夜一样,变得这样的面目全非。
黑夜里她睁大了眼睛,胳膊枕在头下,一半侧脸向外对明月,一半侧脸向下对着床褥,想到最无助的时候,脸颊蹭过被褥。
有人说暖床是成功的坟墓。
可是这个坟墓上,曾经给多少温暖,给多少安慰跟勇气。
她难过无助彷徨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蹭过被褥,就像是抚平心里面的褶皱一样的。
好安心闭上眼睛继续,她想,再试探一下吧,总要最后努力一下,给彼此一个永远都不会后悔的机会吧。
宁宇森这边觉得她不太对劲,但是问也不说,只觉得更怪异。
等两天终于去报道了,自己起来的很早,换好了衣服,然后骑着自行车,家里给买了一辆自行车,但是给张平骑了。
“等你上班一段时间了,再跟你大爸换回来,你现在刚去上班,骑着新自行扯不好,先骑着你大爸的旧的。”
宋慧萍絮絮叨叨的,孩子骑在自行车上,一只腿支在地上,两只手扶着把手,白衬衫的袖子一层层的折起来,她站在跟前,看着阳光普照。
觉得真好,这孩子是真好,宁宇森咧着嘴笑呢,“我都知道奶奶,放心好了,我去单位里面一定有眼力劲,活儿多干点没事,我都知道的。”
“对,就是这样,又眼力劲一点儿,一定得勤快,你刚去的,跟人和气一些,不过也没事,你爷爷那边的同事特别多,都认识你的,有人要是给你使坏,你就回来跟你爷爷说。”
孩子在外面上班,顾不上来也就算了,可是这回来了在眼皮子底下了,就觉得不是那个事儿了,去新单位就担心。
宁宇森就笑着,往西爱屋子里面看一眼,她这屋子,是家里顶好的了,宁宇森跟田叶叶那屋子,是一间屋子隔开的,空间小,里面就能放一张小床,然后摆着一个小桌子,都是家里张平自己做的。
衣柜也没有,就是一人两口大箱子。
但是西爱这屋子是张平结婚的时候的内间,不仅仅是精巧而且通风也好,朝向也好。
早上起来的时候,院子里面能看见太阳光的地儿,就是她那窗户口那里,宁宇森记得小时候西爱,早起的时候不爱起来,总是打开那一扇雕花的窗户,缓缓的推开,然后人手撑着脑袋支在窗户那里,往外米眯着眼睛看。
不知道是在晒太阳,还是在看热闹,总是面无表情的,带着一点百无聊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世界无关的凉。
想了想,大概是还没起来,骑着车就走了,斜背着一只军绿色的挎包,义气风发少年时。
一上班便忙了,心思也在工作上了,西爱做什么他就更少知道了,西爱也不会主动跟他说。
渐渐的他也问的少了。
单位里面人也多,他靠着张德顺的关系进去的,家里关系一清二楚的,他算的上是职工二代了,一去人家就有给介绍女孩子的。
人长得高大帅气,有心人就给介绍。
西爱晚上急匆匆回家的时候,她忙的不行,看宋慧萍还在堂屋那边,要进去打招呼。
“女孩子很漂亮了,家里条件也很好,她爸爸你也知道,那时候跟在你们家老张后面,师傅长师傅短的,好学又聪明,她妈妈是纺织厂的妇女主任不是,女孩子现在虽然还没有工作,但是家里给安排好了,等着马上就去农业局那边去搞生产了。”
“他爸爸一看你们家小宁就喜欢,人踏实能干,又有基层工作经历,满意得很,托着我来说。”
宋慧萍抿着唇笑,假笑的。
西爱跟宁宇森的事儿,外人不知道,毕竟不是多好的事情。
但是这样上门来说亲的,还这么快速的,她也是没想到,“我们不做主,现在自由恋爱了,他要是喜欢就行,我们家里特别开明。”
西爱外面听着听着,原本转身要走,结果实在气不过,自己扭头回来,推开门就进来了,“他怎么说的?”
“他难道没有跟你说过有女朋友了吗?”
人家媒人就愣住了,“你谁啊?”
宋慧萍就生怕西爱说,赶紧介绍,“这是我们家小孙女,我们老二家那一房的,孩子瞎说的呢。”
又说,“你天天回来的这么晚,不知道的以为你比总理还忙呢,还不赶紧洗漱去。”
推着西爱就出去了。
西爱扯着嘴角冷笑,抱着胳膊就去了宁宇森屋子,你看她鞋子上,都是泥巴,去郊区了。
身上也都是土,她身体就白搭,即使不干活,在外面跑一趟,这会儿也累的散架了。
“宁宇森,你什么意思,直接一点。”
“什么意思?”
“我说,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不喜欢你跟你谈?”
这些话,西爱听了根本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