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伸就闭嘴了,“哎呀,你就听听不是,家里也没要你洗衣服,你那鞋子不都是我洗的,那我姑姑看到不要气死了,你一点也不委屈,睡觉吧啊。”
西爱想想也是哈,她也没干什么,平躺下来了,肚子还挺大的,让人有点窒息,她最近就老觉得胸闷,那饭啊,吃一点就饱了,吃的不是很多,“我是不用做,但是我听着烦,你改天找她谈心去,要她闭嘴。”
“你刚才怎么不说呢?”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跟你家里人翻脸的,我得为你想是不是,我多喜欢你啊,我多委屈啊,但是我找你茬,你得忍者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你多大气啊。”
“那可不,我是顾大局的体面人,我总不能要别人看了笑话儿,所以一些事情,你得去说,你得去干,比我做要好吧。”
“行,我知道了。”
踏踏实实的答应了。
西爱没多想,拉着胳膊过来又想睡觉了。
“你不是嫌弃吗?”
“我愿意。”
语气儿都是带着横刺儿的,勾着月亮一点进屋子里面来,木香花蠢蠢欲动的沉溺在夜色之中,悠悠然的飘荡。
伸伸看她转眼睡了,胳膊微微动一下,没抽出来,然后看着她那长头发,乱糟糟的在一边,不敢压着,压着又要说。
巴拉到一边去,然后贴近了一点,一只手在她脖子下,一只手从上面圈着,两个人躺着,比太极图还好看。
闭上眼睛,蟋蟀已经遥遥的在山野里面呐喊,激荡的声音破开层云,他迷迷糊糊,睡意将沉,嘴巴轻轻的贴到头顶。
用手撸起来她脸色的头发,碰了下额头,蜻蜓点水一样,足够梦中人清醒。
夜半时见月,虫鸣时见暖。
西爱微微翘了翘嘴。
再没有比这样时候的小细节打动人的了。
大约在夏季,大约是爱。
大约,我们是爱情的样子。
从没过名字,却了然于心,日久弥新。
欢欢喜喜的来,欢欢喜喜的走,小支书背着书包,自己一头的汗,骑着一辆再也不能更破的自行车,咯吱咯吱的在胡同里面转,西爱走到门口,“你考的怎么样了?”
伸伸也看着他,小支书哪里敢说自己怎么样了,“我觉得,今年不行就明年。”
“出息,再不能给你白住一年房子了,你晓得现在房租多贵不?”
“晓得,以后多多给你钱。”
“嗯,这还差不多。”
劲儿劲儿就走了,伸伸拎着包袱呢,小支书看一大兜子,“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多待两天啊?”
“得上班了,你考试怎么样啊?”
伸伸再问一遍,小支书就肯说了,“我觉得还行,但是心里面没数,不知道人家考的怎么样,题目呢,还有不会的,数学题最后还是不会,对我来说挺难的,但是别的呢,我觉得都见过。”
底子差的孩子,你指望他多能耐啊,无非就是下死功夫呗,动的都是死脑筋,基本的题做多了就会了,难的题目,学一遍两遍的还是不会的,拿分也就是大部分拿,考个满分是个传奇了。
等着出成绩呢,录取通知书什么的。
西爱自己躺下来了,觉得胸口闷,有时候吧,就觉得喘不上来气儿,呼吸都有点苦难。
那一瞬间,就跟窒息了一样的。
她马上就开始大喘气,心里跟自己说深呼吸深呼吸,慢慢来,慢慢来啊。
手紧紧的抓着床单,那时候就已经喊不出来了,你没有机会喊了。
头上都是汗,脸色也白白的,自己躺了半个小时,然后才觉得顺畅了一点儿。
西爱就怕了。
她真的觉得那一瞬间,自己会猝死。
王红叶是经常看着她的,肚子大了,推开门就觉得不对劲了,“你怎么了啊?”
紧接着,喊了人,就得送医院去了。
你说这也不能自行车啊这么大的肚子了,摩托车那男人都不在家,别人都不能骑着啊。
西爱就说了,“打电话给他。”
“那也来不及了啊,他不是上班呢。”
“打。”
最后呢,小支书给搀着,坐公交车去的。
扶着西爱你说说,跟王红叶两个人,张德顺就喊着刘妈了,“你去,赶紧跟着去。”
自己转身抓了一把钱,一卷一卷的,直接就拿给小支书了,“您辛苦。”
小支书能背人,一把子的力气。
西爱人就不是很好,她就觉得胸闷的很厉害,尤其是公交车上,自己眼泪都不敢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