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君墨的神态有些昏昏沉沉,眼眸眨了好几下,像是在努力聚焦目光,又问了一遍:“少傅?”
林月虞闻到她满身酒气,屏眉。
“少傅为何在此?”宫君墨道,少顷,她又恍如大悟道,“少傅跟踪孤。”
“少傅为何跟踪孤?”宫君墨脸颊发红,似是遇到了难以解答的问题。
“是不是少傅上了孤的床后,舍不得孤了?”
林月虞叹了口气,宫君墨连醉了还要逞口舌之快,还是快将她劝会太女府去为好。
“我并未跟踪殿下。”
“那少傅来做什么?”
林月虞走上前,“殿下,天色太晚,殿下该回去了。”
宫君墨顿了顿,倏地,大声嚷道:“不!孤不回去!”
许是喝了酒,此时的太女,显出了些孩子气。
“孤不要回去,那个冷冷清清的地方。而且……”她一脸鄙夷道,“孤讨厌孤房间里的味道。”
林月虞回忆起那甜腻的让人发触的味道,心说,我也不喜。
“那殿下还要用那香?”
宫君墨垂目,摇了摇头,“孤得治病。”
林月虞困惑,治病和味道有何关系?而且太女身体康健,根本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她的手腕至今还留着被对方掐出的淡淡红痕。
总不能是平时病着,折腾起我时却力大无穷。
不要试图理解喝醉的人说的话。
林月虞想。
她还想继续哄她回府,却听宫君墨道:“这是孤母妃住过的地方,孤就住这里!”
说罢,她便卧在了案几上,眼中有些失神,不似平常眼里总装着事的样子,呆呆的看着酒壶,失了平日的霸道。
这里竟然是荣慧贵妃成为妃子前住过的地方!
林月虞诧异,她从不知道贵妃在入宫前还在京城外有样一处地产,而太女这番状况……
是想母妃了吗?
殿下一向以强硬示人,林月虞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样子。
林月虞有些不忍。
贵妃必然不想看到殿下这样。
她想或许应该这样宽慰太女,可又实在觉得所有的宽慰,在失去母亲的孩子前面,都显的十分的苍白。
可是太女今日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悲伤呢?以至于跑来亡故的母妃的故居寻求安慰。
林月虞蹲在了她的侧面,动了动嘴唇,又轻轻放下,后又抬起,柔声道:“殿下,你会是最好的太女。”
她也不知何故说出这样一句话,也许是受了二公主家将的影响。
你是最好的太女,荣慧贵妃的骄傲。
“殿下先回府好吗?我想了许多事,虽然太女对我那般,但终究是因为太女的心结。包括二公主,想必殿下亦有心结,所以,等殿下睡一觉后,我们谈谈好吗?”
林月虞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修复好那些碎玉,修十年,修二十年,都无所谓,天下之大,她总能找到修补碎玉的方法。
她不愿这个心结一直影响着太女。
或是让自己也跳进那冰冷的水潭,只要能让太女放下断了这份怨。
宫君莫似恍惚了一下,中指按在太阳穴揉了揉,眼中的光变得飘忽不定,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好似酒醒了一半,“少傅想与孤谈什么?放了宫斐玉,孤不是已经放了吗?少傅还想为她再求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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