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运筹帷幄的谋士(1 / 2)

宫君墨让燕十叁去帮她完成一些事。

燕十叁还是不放心,追问,“金国如此恶毒,我们会不会再次发生战争?”

“不会,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金国便不会攻来。”

“而我们,虽然抓了刺客,但刺客并没真的伤到我们根基,再则,我们也并没有能将对方完全压制的能力。”

宫君墨有理有据的分析着,“何况在上次战争中,我们出现了粮仓不足的缺点,到现在还在四处增设粮仓。此缺陷也被金国所知,若是金国要同我们打消耗战,我们会变得吃力。”

绵长衣袖的挥了挥,宫君墨对燕十叁道:“你且去吧,孤还要去趟太医院。”

“太医院?太女果然病了吗?怪不得来的时候脸色如此差。”

宫君墨未做解释,径直去了。

老太医还在弓着身,将脸靠在一堆药材旁反复辨认,并从其中一堆焦黄的药片中,取出了少许,放在一个黄包纸上。

直到他听到脚步声,才挺起了腰身。

“太女?”老太医惊讶道,膝盖向下弯曲。

“太医,快快请起。”宫君墨搀扶住想要行礼的他。

老太医下垂的眼皮往上翻了翻,凝视着宫君墨的脸,轻叹道:“太女可有好些?”

宫君墨转头望老医身边的案几,盯向那黄纸上的药片,“这是牛黄,去火镇心的好药。”

“是啊!”宫君墨的声音浮现出少见的敬重,“太医,你是在为孤配药?”

老太医举起袖子抹了抹额头,“倒是让太女见笑了,确实是打算送到太女府上去的药。”

他说到这里便停了,可是脸色又很绷,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

“太医但说无妨。”

老太医犹豫了一下,终是用他那苍老却稳重的声音道:“太女啊……我等太医院的医师,皆是由太女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都是太女的人。因而,太女在我们面前说什么,都是不打紧的。”

“只是这皇宫中,总归还有很多不是太女的人,太女的一些话,若被他们知道了,捅到上面去,却怕是要难以收场了。”

宫君墨沉默片刻,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伸前,规规矩矩的对着太医施了个躬礼。

“多谢太医提醒,此事,孤已明了。”

她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解决之前在太医院的失言问题,毕竟那个时候的她,被燃起了自毁似的魔障心态,不管不顾的说了句“内子”。

如今心智回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何等的唐突。

纵然她是不怕的,也相信自己是可以保住少傅的,但更希望但凡涉及少傅的事一定万无一失。

她不愿让少傅再受到哪怕一点儿的伤害了。

却不想太医如此为她着想,竟主动解开了她的心结。

宫君墨终于意识到,在这多年的夺嫡之路中,她其实已经积累了许多愿意对她掏心的人。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保护好林月虞,并保护好这些追寻者们的想法。

宫君墨回到府中,不敢再多做耽搁,直接往客房急行给林月虞上药。

林月虞通身青青红红,皆是被她揉捏的痕迹,腰肢上的掐痕在雪白的肌肤上各外显眼,整个人像是一破就碎。

宫君墨越看越是心痛,五脏六腑拧成了结,将脸附在林月虞的耳边,肩膀微微抽动,低语道:“少傅,求求你,醒来吧!”

“只要少傅醒来,怎么打孤骂孤都可以,只愿……只愿少傅还能给孤弥补的机会。”

可是林月虞会给她弥补的机会吗?

这个女孩子,本是个闲云鹤志的小书生,却被迫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纷争之中,这会是她愿意的吗?

宫君墨在林月虞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缓缓起身,直立许久,才离开了房间。

呆在药房的周墨急得快把屋顶给掀了。

“太女真是太糊涂了,虽说中毒难耐,但……但至少……至少也不该把人伤成这样,到现在还醒不过来!”

宫君墨将瓷做的茶杯几乎快捏的窝进去,只浅浅的抿了一口上面的茶沫,缓解已经干裂的嘴皮。

“先生说的极是,孤即便是负荆请罪也无法抵消罪过。”

周墨还以为太女又要说自己越界,却不想她直接就认下的过错,感慨道:“太女和我说这些有何用?这些话留着给你那小少傅去吧!”

至于那小少傅会不会听不听,就是另外的事了。

“我且与太女说说另外一桩事。”周墨将一把碎块“咣咣当当”的扔在桌上。

“太女且仔细看此玉。”

宫君墨眼眶晃动,认出那是今早被她拿来砸门的毒玉。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鬼东西了,因着它翠绿的光芒,在不断的提醒她,她都对少傅做过些什么?

“此玉外表如此光滑,太女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周墨道。

“玉不皆是如此?”宫君墨鼓足了勇气,才没将毒玉重新摔回地上。

“当然不同,此玉,它比其他的玉更为光滑,光滑到发光那般。”

宫君墨皱眉,她虽是为太女,但却无任何玉饰。

当年陨玉之痛,使得她对一切玉饰敬而远之,也可以说成,她对玉类物品是毫无见解的。

既是如此,自然不会对玉的光洁程度有关注。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这说明……”周墨的脸色布上了厌恶的神情,“这块玉,曾被打了蜡。”

“蜡?”

周墨喘息一声,颦在眉间,“太女,属下已能猜到此人究竟是如何给太女下毒了!”

宫君墨听着心惊,五指渐渐攥紧,“先生请讲。“

“此人先将一种极易挥发的毒物,涂抹在了玉佩之上,之后,又用一种会缓慢挥发的蜡,将毒物封装。当蜡挥发殆尽,里面的毒物就会泻出。”

周墨拾起其中一块碎玉,悬于自己眼前,边眯眼观察,边道:“此毒原是无色无味,却会刺激乾元的心智,进而影响乾元,让他们闻到根本不存在的味道,再进一步扩大乾元的一切感官,比如,原本中了情毒的乾元,欲望将被瞬间引出。”

宫君墨如被震住,久久没有言语。

“做这件事的人,极其阴毒。”周墨一字一顿道。

坚韧的手掌撞向桌子,“哐当”一声,宫君墨竟然将桌面生生敲下一角。

“宫翡玉!”她念着这个名字,嚼得后槽牙“咯咯”作响。

倏地,她又想起了什么,“先生,你且告诉孤,此蜡挥发的时间是多少?”

“二十一日。”

如此说来,此毒绝不可能是林月虞去找宫翡玉时下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

难道下毒之人,不是宫翡玉?

宫君墨想着台阶上宫翡玉那略显得意的样子,心火突突往眼窝上涌。

宫翡玉必然知道少傅昨日去了自己那里,却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