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谁呢?我是江流的丈母娘,现在江流生病了,家里又没有其他长辈,我怎么不能当家了?”
一宿没睡的范芳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瞪大眼睛,眼神阴郁地看着门外的人。
“我女儿和江流还没离婚呢,就算离婚了,我也是富贵和花开的姥姥,这个家我当定了。”
反正范芳就是打定主意不开门,让这些讨厌的记者从哪儿来回哪去。
“把门打开!”
这时候,一声低沉浑厚的男声从范芳身后响起。
江傅猛的抬起头,看到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出过房间的爸爸,顿时眼睛就亮了,只是想到现如今他们一家人面临的窘迫环境,眼神中的火苗渐渐消失,直至彻底熄灭。
这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事,对于这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何尝不是煎熬呢。
“流子,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妈给你熬骨头汤去。”
转身一看是江流出来了,范芳的态度顿时就软化下来,她柔声细语地和江流说着话,还上前几步,打算扶着这个女婿回房间。
原本江流是睡在楼下的行军床上的,只是昨天发生了那件事,为了躲避外人的目光,江流拄着拐杖去了楼上的房间,整整一宿,也没见他从房间里出来。
范芳倒是希望他在那件房间呆久一些,因为那是他和女儿红梅的婚房,靠床背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他俩的婚纱照,看着那些照片,以及夫妻俩曾经的点点滴滴,或许他会心软原谅女儿也说不定。
可看女婿现在的态度,她又觉得自己似乎赌错了。
他为什么让这些记者进来,难道是看着那些带着曾经美好记忆的物品,由爱生恨,彻底不肯原谅自己女儿了?
范芳心里头焦急,可这会儿江流态度那样坚定,她就算想要挡着门不让外头的人进来,三林村这些和江流沾亲带故的村人也不会同意的。
“行了,范大姐,你赶紧让开。”
江流这个一家之主都发话了,范芳这个不知道不久会会不会变成前任的丈母娘自然不能挡着门不让进了。
村长上前一步,推开了江家的大门,然后引着那些记者进来。
而一开始就跟在这群人后面的村人也紧跟着涌入江家,将本来还算宽敞的前院积德满满当当。
“您就是江先生吗?”
记者们在来之前就已经了解了一些江家的情况,也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江家人的照片。
在出发之前,他们对江流的印象是一个容貌端正的小伙子,而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形销骨立,十分颓然的青年。
资料上说,江流伤了腿,可现在也没见他拄着拐杖,似乎恢复的挺好,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
几个记者打量着江流的两条腿,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受过伤的痕迹,因为现在他站立时的重心绝大多数都放在另一条腿上,不过即便这样,也能证明他的复健取得了不菲的成效。
“江先生,今天我们过来是想采访你几个问题,请问您知道您妻子婚外情的事吗?”
“江先生,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几个记者拿出自己吃饭的设备,问出提前准备好的问题。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你们这些记者还嫌我们的事情不够多吗?”
范芳抢在江流面前回答。
“你是于红梅的母亲对吗,请问对于你女儿的行为你是否感到羞愧?”
“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你女儿的这段婚外情了,能告诉我们你女儿具体什么时间有这种越轨行为的吗?”
“作为母亲,你觉得你女儿这种做法对吗,你女儿还有两个孩子,这样的行为能够给孩子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吗?”
范芳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些记者直接盯上了她,一堆棘手的问题听的她眼冒金星。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女儿不可能出轨的,这一定是别人的陷害。”
范芳咬紧牙关,抵死不认。
“你这是指控民警冤枉了你的女儿吗?”
“你能对你现在说的这些话负责吗?”
又是一堆问题砸过来,范芳心机重,可也只是普通百姓,对于警察天然就有一种畏惧的情绪,她哪里敢说自己觉得警察冤枉了她闺女,张了张嘴,然后丧气地又将嘴巴闭上。
不过就刚刚范芳的那番表现也足够成为素材了,记者们都想好了,等会儿回报社/电视台后该怎么编写这部分的稿件。
“流子什么都不知道,和俩孩子一样,他们都是无辜的,于红梅做那些事的时候可都是背着老公孩子的,你们实在不该过来问流子他们这些问题。”
满春婶看着被记者们团团围住,无比可怜的江流实在是忍不住了,冲开人群,用自己微胖的体型将江流挡的严严实实的,就跟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一样。
“做错事的是于红梅又不是流子,你们应该去找于红梅问问,她做这些不要脸的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在外挣钱的丈夫,有没有想过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老太太这番话,江流都想给她点个赞了。
可是现在他还不能这么做,这场戏,远没有到落幕的时候。
“那什么……”
几个记者有些为难,采访是台里给的任务,他们也是为了工作啊。
“江先生,你能说几句吗?”
年纪大些,经历的事情多了一些的记者脸皮足够厚,他绕过满春婶将话筒举到江流面前,想他这个桃色新闻的关系人说几句,他们就是走个流程,江流随便说几句,他们也能交差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也想知道江流最后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