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2 / 2)

朝阳不知道江流为何突然提及曾经的往事,一句话搅乱了一池春水。

她想问问江流,只是对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朝阳只能听着江流平缓的呼吸声,久久不能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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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阳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冰凉,江流早已上朝。

“将军心里也是有公主的,特地吩咐老奴不要吵醒公主。”

桂嬷嬷和丫鬟伺候朝阳洗漱,今天桂嬷嬷的心情颇好,眼角洋溢着笑意,在她看来,将军难得的体贴以及他昨晚上陪伴公主用膳的行为都是夫妻关系缓和的先兆。

“光有郡主一个还是太孤单了些,公主努力再生一个小将军才好。”

桂嬷嬷是公主身边伺候时间最长的老嬷嬷,很多话别人不能说,桂嬷嬷却能够提点一番。

没有男人不想要儿子,尤其是将军这样身份地位的男人,他手中的权势,庞大的家财,总是需要子嗣传承下去的。

更何况江家子嗣单薄,将军嫡亲的兄长早年死在关外,也没有留下一滴血脉,如果要从族中过继,就得选隔了好几层关系的旁枝,将军未必甘心将诺大家业拱手让给旁人。

现在将军的心被宫里那个狐媚子勾着,除了公主外一直也没有纳小,但保不齐哪一天将军意识到了子嗣的重要性,纳更年轻的女子进府繁衍香火了。

到时候妾室生下将军的独子,公主在府中的地位就尴尬了。

“桂嬷嬷。”

朝阳喝了一口燕窝粥,眉头微簇,显然不爱听她这番话。

有阿芜一个女儿她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将来会不会有其他子嗣,朝阳并不强求。

“公主别嫌老奴多嘴,您和将军的年纪都不小了,再过些年,想生也生不了了,女人和男人不同,将军的年岁再大些,依旧有的是年轻姑娘为他生孩子。”

桂嬷嬷好言规劝,“就算公主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郡主想想,同父同母的兄弟才能同心同德,那些小妇肚子里钻出来的,算计郡主还来不及呢,将来将军府的一切都被别人得了去,又有谁能护着郡主呢?”

桂嬷嬷的想法是人之常情,她是朝阳公主的丫鬟,自然从她的利益出发,为她万般算计。

“我能护阿芜周全。”

朝阳皱了皱眉,谁敢欺负她的女儿,她麾下两千精兵不是吃素的,再说了,阿芜也是他的女儿,难道他会不护着阿芜吗。

“那也得是公主能护着啊。”

桂嬷嬷感叹一声,当初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江家虽然强盛,可也会给皇室一点脸面,可自从先皇驾崩后,朝堂隐隐以江家为尊,倒是忘了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还是杨皇室的皇帝了。

公主尚且在将军府忍气吞声,将来郡主出嫁,又怎知是何等场景。

而且桂嬷嬷心里还有一个隐忧,那就是将军真的没有造反的念头吗?现在小皇帝还年幼,等到小皇帝大婚亲政的年龄,成年的皇帝和权臣之间必有一番较量。

万一将军忍不住了,真的造反了,公主膝下要是能够有个儿子,没准将来将军也能够看在这个子嗣的份上厚待公主几分,不至于因为公主前朝皇裔的身份将公主打入冷宫。

更有甚者,将军膝下若是只有公主所出的儿女,将来继位的是公主的子嗣,这皇权实际还有一半是杨皇室的,祖宗基业也不算彻底毁了。

当然,这些纯粹是桂嬷嬷私底下的想法,她的这个大胆念头,朝阳是不知道的。

“老奴知道,公主心里也是有将军的,要不然,当初公主也不会女扮男装,陪将军一块上战场。”

说到这儿,桂嬷嬷就更加心疼自家公主了。也不知道将军的眼睛是不是被屎糊住了,居然觉得宫里那个贪婪的女人比她家公主更好。

“嬷嬷,去把阿芜抱过来吧。”

朝阳的耳边又响起了昨天夜里江流说的那句话。

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桂嬷嬷没注意到朝阳公主的失神,只当公主又拿小郡主岔开话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公主殿下,无奈退下去,吩咐外头的丫鬟去侧院将小郡主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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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你性子耿直,又不通说话之道,是骁勇的将才,却不能成为谋臣,好在我们江家有足够的权势,你只要能带兵打仗,皇帝也得敬你三分。”

“长青啊,有时候多说多错,你不说,旁人还当你高深莫测。”

……

这些都是原身父亲对原身的教导,都说咬人的狗不叫,整个朝堂的人都以为这个执掌朝政的大将军王心思深沉,实际上原身的想法简单极了,寡言少语只是他从小就习惯的伪装。

他两废三立帝王,在旁人看来野心勃勃,欲壑难填,谁也不知道,其实从头到尾原身对于那个位置都没有染指的意图。

可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徒给别人遐想的空间,最后连枕边人都以为他想要颠覆杨皇室的王朝。

江流看着送到他府上的几堆奏折,上一世原身对皇位没有想法,尚且落得万世骂名的下场,这一世,他倒是想试试看,那金子打造的龙椅,是不是比寻常椅子更加好坐。

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不写感情戏,感觉生疏了(嘤嘤嘤,感情戏苦手就是我)

第229章 忠臣5

“宿主请冷静啊, 别忘了你在这个世界的真正任务。”

相处了那么多个世界, 001早就练成了从江流细微表情发觉他内心真实想法的本事。刚刚江流的嘴角只是微微上扬,001就觉得自己体内电流乱窜,它这个好宿主一定又是想到什么和任务对着来的方法了。

这个世界江流有两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是原身许下的愿望,他的一生最遗憾的并不是死在自己教导的皇帝手中, 并遗臭万年, 他只是遗憾自己和妻子形同陌路,唯一的女儿也与他不甚亲近。

他还活着的时候,妻女好歹还有他的保护,可他死后,新帝为了斩草除根,必然不会放过带有自己一半血脉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