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一个激灵，似乎从猛然回过神来，见周围的人都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没事。”

见此，霍城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没什么事就好，你先开车走吧，以后小心一点就行了。”

陈宇点了点头，却没了下一步动作，看着车子的目光带着一丝害怕。

霍城明了，他这是应激反应，有些害怕开车了。

见此，他正打算再安排一个人来开车，艾荆玉却是忽然开了口：“我来开车吧！”

她笑了笑：“逸，你送羿钧去医院，我开陈宇的车跟霍城他们走。伴郎团都走完了，我总得留下来帮忙不是？”

在一起这么多年，阎久逸自然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跟陈宇说，自然没有拒绝。

在众人看来，这最多算是一个小插曲，虽然有人受伤了，但结局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艾荆玉开着车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而陈宇就坐在副驾驶，脸色还有些苍白，没有血色。

空气有些沉默，还有一些压抑。

良久，艾荆玉终于开了口：“我记得很久之前你跟我说过，在你的梦里，乐乐是在国外出车祸去世的，对吗？”

陈宇没有说话，但放在腿上的双手却是不自觉地紧握着。

艾荆玉又道：“我之前就一直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乐乐一出事你就出现在了小忆身边，一天不早，一天不晚。”

陈宇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头慢慢低了下去了，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艾荆玉偏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陈宇，撞死乐乐的那辆车，是你的吧？”

虽然是问句，但她的语气却已经肯定了。

所以也就说得通陈宇为什么坚持不让孩子叫嘟嘟，为什么宁愿和家里人闹矛盾也不再去国外，为什么刚才的反应会那么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宇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似乎还带着一丝颤抖：“是……”

艾荆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有种想现在就停下车，把他拖下去揍一顿的冲动。

“你当初为什么要肇事逃逸？你知不知道小忆为了等一个道歉，为了等一个公平等了多少年！她想要的只是给嘟嘟一个公道，她想要的仅此而已，你为什么要逃！”

一字一句，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陈宇的心脏上，让他无地自容。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反驳不了，只是有些苍白无力的想要辩解：“我弥补了，可是没想到……”

“弥补？你是怎么弥补的？”艾荆玉嘲讽地笑了笑，“把她从疯人院里接出来？像照顾病人一样的照顾她？还是没名没份的让她生活在你的身边？”

“我……”

陈宇还想说什么，可嗓子就像是卡住了一样，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些无力的开了口：“你只是一个梦……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乐乐的！就算……就算发生了那场意外，我也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我不会再骗着小忆的！”

然而，艾荆玉只是看了他一眼，嘲讽地笑了：“只是一个梦？呵呵……那你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嘟嘟的命吗？”

“我当然愿意！”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乐乐的命，他恨不得当时去死去的人是自己，他绝对不可能肇事逃逸的！

可是面对他的回答，艾荆玉却是笑了：“现在的你当然愿意，可若干年之后呢？那时候的你功成名就，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身价上亿，历经千辛万苦才有了那样的成就，会愿意就这么放弃吗？”

陈宇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前倾了倾：“我……”

“别说你愿意！”艾荆玉忽然打断他，“你扪心自问，你要是真的愿意放弃这一切，当初为什么要肇事逃逸？即便最后知道了那个孩子是小忆的，即便知道小忆是因此疯掉的，可你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从来不愿意承认？为什么从来不愿意给小忆说一声对不起？”

前世小忆疯掉的契机就是因为司机肇事逃逸，嘟嘟的死没有任何人负责，她求助无门，这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