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世筠知道自已给儿子那些生活费大部分都被老太婆的儿子拿去赌拿去嫖了,可也没办法,他不敢承认陆震川的身份,也就是因为这些,从小没爹没妈的,陆震川才养成了倔强而孤僻的性格。
刚到陆家那会儿,他对谁都是冷漠而不屑的,他甚至可以一连几天都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
他的那个世界没有人了解,也没有人走得进去。直到有一个雨天,陆家的司机去修车,错过了接他放学的时间,当那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见到了特意来给她送伞的梁小希时,他被感动了。
长长的街道上,哗哗的大雨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那年她7岁,他11岁。她主动拉上他的胳膊怯生生的叫了声:”二哥。”
陆震川第一次没再对她视而不见。他的脸上湿漉漉的,泪水藏在雨水里滚滚而下。
“好几年没吃着家乡的拉面了,我们去吃面吧。”陆震川把梁小希的手从自已胳膊上拿下来直接揣到自已的皮裤兜里。
他的裤袋很大,装着他们俩人的手都不觉得很挤。
因为梁小希知道自已的样子应当是挺狼狈的,所以她特意选了个地理位置稍偏一点儿的小面馆:“二哥,咱们今天就在这凑合吃一口,回头有时间我再给你补一顿好的。”
“行,咱们先试吃一回。”过了这么多年陆震川早不是当年陆家庄园里的那个敏感、自卑、怯懦、自闭的少年了。
他变得骄傲、内敛、阳光、自信。
去年他以斯坦福大学航空航天工程专业第一名的成绩被美国航空公司高薪聘用。没多长时间就开始试飞了,这次回国是休假来了。
陆震川其实没什么想吃的,在国外呆了几年他已经习惯了那些西餐。
但是他一直记得梁小希爱吃面,抻面,拉面,手擀面,刀削面,凉拌面等等,反正就是各种面她都来者不拒。
梁小希要了大碗牛肉面,浓稠老汤,大块牛肉的那种。
陆震川没看菜谱,直接告诉那个相貌极具地域特色的裹着头巾的服务员:“跟她一样的。”
梁小希又点了几道小菜,然后抻着脖子眨巴着眼睛问陆震川:“喝点酒么,二哥?”
“你不怕回去被那个野驴弄死?”陆震川斜勾着嘴角一脸坏笑。
“野驴”,是他俩给陆震霆起的外号,叫了10几年了,还没第三个人知道。
梁小希抿了一下嘴:“怕死不当*一员。”
“哈哈哈哈“
陆震川长得像陆世筠,一双豹眼炯炯有神,像抹了油一样黑亮。他的眉毛粗重而浓密,笑起来的时侯眉心处都快要连上了。
“跟大哥住在浣溪园还习惯吗?”陆震川止住笑声一边把自己面碗里的牛肉挑给梁小希一边轻描淡写的问。
“习惯不习惯也没办法啊,我跟他签了3年的还债协议,在浣溪园做3年下人,算是还了陆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陆震川没出声,只是慢悠悠地夹起两根面送到了嘴里。
“二哥,你说那个胖女人能把我认成姐姐,那是不是说明姐姐也在辽城?或者说回过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