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书合上，揉揉眉心。

“夏晶晶。”

费师弟话未说完，夏晶晶听见蔡齐北叫她，赶紧探过头去。

“蔡老师。”

“坐过来，有问题问你。”

夏晶晶看看费师弟，他自觉站起来跟她换了座。

夏晶晶坐好，看着蔡齐北。

“蔡老师您要问什么？”

蔡齐北脸色不好，眼圈有点黑，嘴唇没什么血色。

他今天特地戴了个无框眼镜，这样看着窗外时，有一种忧郁诗人的气质。

他没有立刻回夏晶晶的话，片刻把手里的书递到她面前。

“你读会书吧，少说话，多思考。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说完他把窗户推开一点，一股冷风马上冲着他脑门吹了起来。

夏晶晶看他蹙着眉头，又呼吸新鲜空气，料想他是不舒服。

“蔡老师您是不是不舒服？想吐还是怎么？您昨天才输完液不能吹冷风，要不您试试我这个吧，说不定能好点。”

蔡齐北听了这话转过脸看她。

只见她从包里掏了一个精美的小布袋出来。

蔡齐北接过去，闻了闻，一股清苦味，好像是陈皮。

“陈皮？”

夏晶晶笑笑，嘴角两个小梨涡。

“嗯，我自己晒的，还加了点艾草，薄荷叶和柚子皮，对晕车晕船和各种胃不舒服有奇效。您试试看。”

蔡齐北拿着放在鼻子下嗅了一阵，果然觉得舒服很多，就把窗户又关严实。

“跟中医似的，你们家祖传的？”

夏晶晶摇头。

“不是。小时候我姐容易着凉反胃，我爸想的办法。省钱嘛。”

蔡齐北笑了，把那个布包翻过去看了看，发现上面写了个楠。

“你母亲绣的？”

夏晶晶又摇头。

“我奶奶。她不识字，照着我写的字绣的，有点难看。”

一个不识字的老年人能把字绣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能用好看不好看来衡量她呢？

蔡齐北仔仔细细看了看那字，把布包递还给夏晶晶。

“我好多了，谢谢你，收起来吧。”

“没关系。”夏晶晶没接。“橘子皮和柚子皮是我吃剩下拿来晒的，薄荷叶是田里摘的，不花钱，您用吧，不用计较那么清楚。”

这丫头是在借这个事暗讽自己昨天给她钱的事么？

看着挺老实，一熟悉起来，马上放肆起来了。

蔡齐北把布包放在鼻子下，向后靠到椅背上，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晶晶正看书看的认真，他忽然说。

“你平时又不晕车，做这么个东西随身带着干嘛？”

“提神啊。”夏晶晶脱口而出。“作业太多，有时候熬夜应付困的不行的时候就……”

看蔡齐北目光审视，她赶紧住口。

“我意思是，熬夜学习……”

蔡齐北不容她继续说，问道。

“原来你交给我的作业都是为了应付差事啊？行啊夏晶晶同学，看来……”

“不是不是。”夏晶晶赶紧解释。“您的作业我保证都是认认真真写的，真的！只是有时候，有些作业实在晦涩难啃，蔡老师，您懂的。”

蔡齐北神色自若，语气却像抓住了她的把柄。

“我不懂，不用跟我套近乎。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你们校长？”

夏晶晶拍马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