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周妈妈被气噎着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就听见小舅舅在一旁开口:“爸的死因难道你这个常年漠不关心的人会比我们这些天天陪在身边的人更清楚?不就是想要房子和钱吗?可以,你在咱们小区、最好也是咱们这栋楼买套房子,住进来一起照顾咱妈。只要你能坚持五年,所有拆迁的房子和钱,我都给你,一分不留。”
“你说这话可真有意思!我过来买房,谁给我赚钱?谁给我养家?”二舅舅也不甘示弱,直接挤兑
☆、11.30加更
“原来你的养家计划里,不包括赡养自己的亲妈,对吗?”小舅舅冷笑。
二舅舅一愣,脸色有些微红:“谁说的?我看你倒是能干了啊,先是鼓动姣姣放弃拆迁的份额站在你这边,现在又在老妈的面前中伤我?你倒是安的是什么心?”
“我的心思不用你管,你的心思却很明显。你又不肯过来照顾妈,又想拿房子拿钱,做甩手掌柜吗?你还有良心吗?”
“我没良心?你有?”
眼看再争下去恐怕要打起来了,周妈妈即可插话:“好了好了,说来说去,也就是为了拆迁的房子和钱的事。都是亲兄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
“商量?行啊,那咱们就来商量商量。”二舅舅斜眼看向周妈妈:“要不,咱们从老爸的死因开始说起?”
“你还要脸吗?翻什么旧账?就一定要这样伤害你的亲妹妹吗?”小舅舅一听更加恼火,说话也越来越不中听:“你如果要这样,那咱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哪儿来回哪儿去把!”
二舅舅也是绝不认输:“怎么?事儿都没说清楚,房子和钱就想这么私吞了?这么着急赶我走,就没有人盯着你不放了是不是?”
“你……”
“好了,好了!你们是当我死了吗?”见二人越吵越凶,外婆终于忍不住摔了手里的杯子,一声怒吼。
二人也是一愣,立刻闭了嘴。
“外婆,你别生气啊!”周周还是担心外婆的身子,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身子要紧,可别……”
外婆摇摇手,挡住了周周,一脸悲戚的看着二舅舅:“老二,你也别怪亲妈不待见你。老大没得早,在这个家里,你就是老大。可是放眼看看底下的弟弟妹妹,无论哪一个都比你有孝心。是,你十八岁就去了另一个遥远的城市,一个人打拼到现在,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很辛苦。但换句话说,作为父母的我们,也给了你想要的自由啊!你看看弟弟妹妹,被我们这老头子老太婆束缚在这个小小的江南小镇,谁能有你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快乐?再想一想,哪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不会想要一个‘自由’?又有多少人,是被所谓的教条束缚了手脚……”
二舅舅的眼神慌乱,不等外婆说完就结结巴巴的想要打断:“妈,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意思?”
“呵呵,是啊,有什么意思呢?生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到底是为娘的没有教好你!”外婆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拆迁的房子和钱都给了你弟弟,想必今天下午这么久的时间,你也在拆迁办碰了一鼻子的灰了吧?你要是还不服气,就去法院吧。你妈我年纪大了,啥事儿都经历过了,却从来没当过被告……”
二舅舅明显一滞,嘟囔着念叨了几句,大伙儿也都没听清楚,却见他起身,抬腿走出了家门,关上门时才回头说:“妈,我……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你们照顾好妈。”
见他丢下最后一句话后匆匆关上门离开了,外婆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掉下来。
周周一直坐在外婆身边,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劝了,心里更是不是滋味。
二舅舅最后的这句话说的很明白,恐怕正是应了那句“此生不复相见”了。试问,哪一个做父母的听见这句话,心里能好受的?
外婆要强了一辈子,当初大儿子病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也都没有出现过这样悲伤的情绪。
二舅舅这一次是真真的伤到了外婆。。
二舅舅就这样离开了,自此没有再回来过一次,连电话都没有打来过。
三天后,年三十。
全家人围坐在圆桌前,面对着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都一点食欲都没有。一旁电视机里的春节晚会轰轰烈烈的放着,周周也是第一次觉得“怎么会这样吵”?
周奶奶在年三十的晚上给周周打了一个电话,破天荒地好好聊了一次天,嘘寒问暖的说上了一句“新年快乐”,就挂了,让周周觉得有些意外。
连着三天以来,外婆的眼睛都是红红的,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就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无论大家怎么变着法子的哄着,就连沈俨几次上门,都不见一点点的好转……
………… …………
这个年过的索然无味,周周心里的伤口再次被撕裂,整日整夜的守着外婆,哪儿都不敢去,却还是眼见着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终于还是病倒了。
这一次的病,似乎比上次外公去世还要严重,大把大把的药一直吃到了开学,都不见好转。
周周和罗涛本来都想请假几天再去学校的,可是周妈妈和小舅舅坚决不同意,一致搬出外婆做挡箭牌:“老太太已经病了,你们这是要让她病的更重吗?”
无奈,二人只能带着牵挂的心踏上开学的路。
办完了新学期的入学手续后,周周坚持至少每天早晚两个电话,关注着外婆的身体。
外婆一直都很喜欢沈俨,这次病倒了之后,他也非常担心,托着沈爸爸到处帮忙求医问药,希望能够帮助外婆快些好起来。
寝室的女孩们都在开心地说着自己寒假去哪儿玩、买了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和漂亮的,周周却一点都提不起精神,只是点点头应付了一些,就自顾自捧着厚厚的书啃起来,希望用忙碌的学习和实习来充实自己的时间,尽量不把外婆的事儿往坏处想。
周周每一个星期都要回家,外婆除了昏睡之外,即使醒了也只望着天花板发呆,很少和大家说话聊天。
久而久之,周周也就不多话了,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陪着她,看看书、玩玩手机,有时候念一些故事,无论外婆有没有在听,都不间断。
幸好沈俨也是一个非常孝顺与实在的人,见周周如此,每一个周末也都会花上半天的时间陪在外婆的床前,帮忙端茶倒水、一起听故事,终于见外婆因此而笑了几次,也算是值得了。
而在学校里,寝室里的女孩儿们得知周周是因为外婆的病而整体闷闷不乐之后,也收起了玩乐的心,没有再开她的玩笑。
也只有费菲,竟然当众不冷不热的笑了几次,让周周心里气结。其他人和事都可以无所谓,只有家人,只她心中最后的底线。
到了大三,学校的课业也进入了尾声,同学们都在为大四的实习课毕业找工作做准备,周周也不例外。
周周和沈俨商量了之后,决定实习期间就开始着手准备自己创业的事,争取审批下来,先弄一个“萝卜章”什么的出来,能够自己在自己的实习成绩上打上成绩,不需要再依靠别人。
如此忙碌的生活中,学校的各种活动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周周大部分都没有参加,只有目的的选择了一些和自己将来创业有关系的活动参加。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寝室里的状况也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女孩儿们也开始慢慢的把心思放在即将到来的大四实习上,纷纷着手联系和准备,只有费菲的状态越来越不对,脸色发白、经常咳嗽,有时候就连半夜都会咳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