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板着脸,一路上只扶着柳烟烟,半句话都不说。
柳烟烟身下还麻软得很,走起路来既别扭又难堪。只要想起裴寂拿出一方洁净的帕子将从被肏得颤巍巍一时合也合不拢的小穴中抠挖出的精液都细细擦拭干净了,又郑重收回怀中放好的画面就忍不住脸色通红。
连云发觉柳烟烟奇怪的走路姿势,不由得拧起眉:“小姐,你也太荒唐了。”
柳烟烟都没心思和她争辩了,服软道:“那我下次小心些。”
连云握紧了她手腕,双眼圆瞪:“还有下次?”
柳烟烟不语。
连云仔细打量柳烟烟,见她一副心醉神驰的发呆样儿,显然还没从方才那阵荒唐事中回过神来。不是不知道自己小姐的容易犯傻的脾性,连云才想着把自己这些天听到的有关裴先生的传闻说给柳烟烟听:“小姐,你千万别一头栽进去,裴先生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连云见柳烟烟流露出好奇神色,才接着道:“听说他出自姑苏名门,自幼勤学,十五六便一举登科,年纪轻轻就恃才傲物得很,天子也不曾放在眼里。”
柳烟烟默默地想,难不成裴寂是遭贬黜到这里的?
连云又道:“也不知怎么的,虽然他这人狂傲无比,仕途却一路平步青云,同期的状元郎都没他晋升得快……”连云微微一笑,似乎正要讲到关键处:“后来天子想招他做驸马,裴先生不乐意,干脆辞官不做了,家门也不入,就跑到这处当先生来了。”
连云仿佛身临其境,曾亲眼见证了这一个年少轻狂,玉殿传金榜的人物。在讲到他睥睨权贵,抱朴辞官时,叹息之余还隐隐有替他叫好的意味。
这样的他,就连在别人话语里也遥不可及。
滔滔不绝的连云终于注意到半晌未开口的柳烟烟,及时止住,下了论断:“所以啊,小姐,他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安心潜居于此,说不定是在等候时机,重返官场呢。”言下之意是,小姐你这么傻,就别上赶着做人家一时的调剂了。
柳烟烟不大认同,她从来不因这些浮华声名就格外看高他人一些,更不会因此自降一格,就心生怯意。
感情里,她犹是如此。
更何况,她从来都识辨得清,爱一个人时和只作消遣时的表现有什么不同。
裴寂看自己的时候,眼里像盛了千里万里的星河,天旋地转,全是自己笑容满面的样子。就是这种时候,她明明发现,裴寂的耳尖止不住地发红,若是吻他的时候用手去碰一碰,保准是发烫的。
连云就知道柳烟烟根本没听进去。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等她自己撞了南墙自然会改变心意。
况且眼下还有另一件事要先办。
连云心想的另一件事便是倚湖书院端午这天的击鞠游戏,据说先是从波斯传入中原,随后才在京城宗族子弟中风行。
虽说听起来规则也不难,不过是骑在马上,手持长柄,将地上的木球击入对方球门而已。这叁样,随便哪一项柳烟烟都会,但是要合起来做,还是让柳烟烟有些为难。
柳烟烟骑着一匹小白马,在球场边缘绕圈打转,不敢轻易加入赛局。
和她同队的是宋璟,还有叁四个面生的同窗,他们倒不是很介意柳烟烟在混在其中滥竽充数,不添乱也算挺好的了。
但是他们的敌队可不这么想,像是明显发现了柳烟烟这个漏洞,几次叁番将球击向柳烟烟的位置。被一群来势汹汹的敌员夹击的感觉可不怎么好,柳烟烟就算趴在马背上,也感觉到被人推来搡去,根本坐不稳。
“柳晏,小心啊!”柳烟烟听见宋璟大声提醒,正想转过去告诉他自己还能勉强应付,就忽然被一股力量掀翻在地。
柳烟烟连尖叫都来不及,就头朝下栽进不怎么柔软的泥地里。
头好像磕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了,一阵阵发疼,柳烟烟都不敢伸手去摸。勉强坐起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不知道混乱间是谁将她推下来的,柳烟烟跪坐在地,被一匹匹高头大马围住,周遭吵闹得她耳膜刺疼。
宋璟连忙下马,见柳晏一副摔傻了的模样,便立刻去看她伤势,柳烟烟伏在他肩头,头疼欲裂。
宋璟知道她伤得不轻,仰头看着身前一个个端坐马上的昔日同窗,今日却面目冷硬,仿佛彼此是泾渭分明的宿敌。
有人不屑道:“起来啊,不就摔了一下,谁玩击鞠不被摔下马几次?怎么就只有柳晏娇滴滴的碰也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