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声中,董贞走上讲台。
董贞给大家深深地一鞠躬。
掌声再次响起。
“我……”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来,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叫董贞,懂你的‘懂’去掉了心旁,贞洁的‘贞’,我这个人其实跟我这个名字一样,既无心却又在保守自我心灵的贞洁。”
董贞低下头停顿了一下,之后暗自鼓足勇气,再次抬头,看到在座的十来位都聚精会神地望着他。
“以前我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亲人们都离我远去,独自把我锁在家里,我十分地害怕,就把门反锁了,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那时候我才感觉到了安全感。那次,爸妈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两三天,只有我爸爸回来了,我妈妈却没能回来。对于暴跳如雷的爸爸,我从来没敢问过‘我妈妈去哪儿了?’我知道我问了,他也不会回答我。问多了,我只能得到暴打一顿。”
“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人生特无助,整个世界的天空都是昏暗的。我很害怕出门,很害怕一旦出门后,是不是跟我妈妈一样,再也回不了家。”
“后来,不管时间经历多久,我的内心永远被锁在那间小房子里。只有锁在那个小房子里,才能有希望,突然有一天,有人敲门了,我开门一看,是我妈妈回来了!可是……”
“长大了才知道那种离去不回叫做离婚!”
“妈妈受不了爸爸暴躁的脾气,他爱赌,也酗酒,也不工作,一直在家啃老,啃到我爷爷奶奶全都气得生病去世,我爸把他们的房子卖掉了,最后输得精光,把我家的房子也卖了。我们俩人只能到一个废弃的工厂里租一间小平房住……”
“那时候的我最幸福的是能吃一顿饱饭。家里没有吃的,之前还有亲戚四邻送点吃的给我。等到我爸把他们全都得罪了之后,我只能挨饿。有一天实在忍受不了了,我就跑去垃圾箱……”
董贞低下头去,沉浸在了痛苦之中,只有粗粗的呼吸声,没有眼泪。
“在我的内心一直保留着那个之前的家,虽然不大,虽然不新,但却有我妈妈炒菜的味道,有我妈妈洗衣服的味道,有我妈妈给我温习功课的身影……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妈的离去不是离婚,而是自杀!”
泪水纵横,董贞却咬着牙,只有粗粗的喘息声,没有哭声,一任泪水如泉涌。
“那是对生活多么绝望啊!绝望到连绝望都看烦了!”
“我心疼我妈妈,从来没有恨,因为我知道这样的离去才是彻底的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