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一笑,然后让眼光扫射蓝空后朝向我,用似乎酒醉的酣语来答我:可能吗?我在这梦里迷游了十年,醉依了十年,这十年的日日夜夜里,我还不是抽荡昏拍着褐木的橹桨,摔打着这狭窄的空间?”
“不是的,你忘了吗?那次,你为了能找个宽大的地方、遥远的地方,让你的豪情彻底地放肆一回,放舟去了三天。这三天里,我焦急了满满三天辰时,这孤岛也因你的离去而沉寂了三天。那天是刮着狂风的早晨,大海疯疯地呼喊起了你的名字,因为你回来了。”
“小舟的舳头都被碰掉了,露着鲜嫩镶着沙泥快乐地疲惫着。舟儿荡悠悠扛着肌骨消瘦的你,颤颤巍巍地漂在水面上。”
“你的眼睛在闪烁,接着一串晶莹的泪泼了下来,夕阳一照,泪撒成了众多的红花,落脚在窗台上。你把头转了,背对着我,我知道你在逃避,逃避我的友情,躲避我的挽留。”
“初始,你从大陆深腹里逃出来,要寻一个关于海的梦。你讨厌束住人的群山,讨厌睡在土里趴在枯枝上世代相继的瓜秧似的愿望。你愿意待在海边翘盼着梦境在现实中开演。”
“你的身材变得古董了许多,精瘦的皮肉用风刀刮得板硬结实,用日光针刺得黝黑发亮。立于海边,你像明澈的夜空中一点悠悠的乌鹰的藏尸。于是你的飞翔的心便牢牢地定格为海南方那颗不落的明星,任千万年的风尘也尘封不了它闪光的雄心。”
你是谁?我是谁?谁是我的妈妈?我又是谁的女儿?
温萌萌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平复一下汹涌澎湃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