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上的场景是王丽慧怀抱着出生才几天的赵子敏，脸上露着欣慰的笑，但脸色疲惫不堪。

“轻轻的风，轻轻的雨，闺女踩着轻轻的脚步！你看到了吗？闺女终于会走路了！丽慧，你还在路上吗？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我的心里好彷徨……”子敏两岁半的时候已经开始会走路了。背后的窗户上似乎还有一道闪电滑过。王丽慧似乎想起来，那一次她正在工厂里彻夜开会，商讨止损的大事儿。

“闺女会长大，老公会变温柔，你也会变得很强大。”深夜里，应该是午夜之后，赵东升在给闺女缝衣服，虽然小破口被缝住了，但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线直接攥起一个大包来。

“看到你的疲惫，我好心痛。但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伤害我的心。我的心痛地要裂开了，我怎么会想到人生还有绝望的时刻，但每次看到这一幕，我的心犹如刀绞，恨不得自己早死两年，不会跟你有交集，不会有孩子，更不会有这么不愉快的开始。”地面上杯盘狼藉，碎片洒满了客厅。

王丽慧依稀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吵得特别凶，她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一个遍，之后夺门而出。不管闺女哭得如何撕心裂肺，也不管屋里随后发出男人绝望的嚎啕声。

至于吵架的起因，王丽慧早已经忘记了。因为之后的十几年里，他们吵架的次数太多，太多了。

“删了一切和你有关的东西，手机号，短信，可怎么也删除不了你在我心中的美好记忆。你把我的心都伤透了，可我怎么也恨不起来。你在我心中是那么地小家碧玉，那么地温柔体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留着齐刘海，那个样子就如同一个瓷娃娃，瞬间照亮了我的内心，让我认定你就是我一生的她。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我的错，可你能抽出些时间来让我跟你道歉的机会吗？”

“你没有，因为你太忙了！太忙地让闺女对你都那么地陌生。”

“陌生如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