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透过进进出出的人飞窜到楼道里,将那悬挂着的一盏灯,吹得摇摇晃晃。
“你回家吧,这边有我们照应着,他若有什么反应,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那位负责唐迪健康的护士推着换药小车子,经过陈燕身边时,劝说到。
“好!那就麻烦你了!”陈燕头也不敢抬,在医院里待的这些日子,她感觉自己浑身都皱巴巴的,油腻腻的难受。
回到家中,打开灯。
偌大的房间里,空洞洞透尽了荒寂。
望着客厅墙上悬挂的大大的福字,她想起了结婚后第一次过的春节。
一个争吵不断的春节。
唐迪一开始就不明白他们到底怎么了,到底他做错了什么,陈燕怪这也不行,怪那也不行。“难道真是老人所说的我们俩属相不合?”唐迪叹口气,极度疲惫地吐出这一句话。
第二天,在沙发上睡醒了的唐迪,打开卧室,对还躺在床上的陈燕说:“我们离婚吧,过完春节就去离婚。我们这段时间先别吵了,这个春节让我们都高兴点儿。”
说完就走出卧室了。陈燕脑子里却没有了任何意识,就像自从毕业后,这段时光她脑子里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天他们平静地再没吵闹。他们平静地各自洗刷;唐迪端上菜来,她再没任何怨言;两个人静静地看着电视;极默契地一块出去,极默契地,唐迪走在前面,陈燕跟在后面,她记忆中第一次跟在他后面,他却清楚地记得这确实是第一次;他把电视关上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盖上东西,她推开卧室门,到卧室把门关上了,躺到床上。
他们有夫妻之名,却没夫妻之实。连结婚这事陈燕都在怀疑是不是真的已经发生了,但唐迪明白,他们确实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