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是这个意思。”
“那……”
“承徽觉得顾家后院的人太多了,让母亲顾夫人不高兴,觉得如果父亲能遣散姬妾们,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沈璟昀笑着看他,“孤也这么觉着。”
他笑容中含着丝丝冷意,微笑看向顾老爷时,更添几分威胁的意味,令顾老爷几欲昏过去。
“殿下……殿下的意思是,要我遣散后院的姬妾们,可,可她们跟了我这么多年,遣散了也无处可去,草民……草民实在不舍得。”
那后院里还有几个新买的美姬,个个都是极品,他如何舍得。
就这么散了,只怕要惦记一辈子。
“顾家家大业大,难道就没法子们?”沈璟昀低头看着自己的奏折,随口道,“你退下吧,孤相信你会办好事情,否则……”
否则如何,他没说,顾老爷自己倒是想了许多。
这位太子殿下气势迫人,据闻前些时日还去西北剿灭流寇,可见是个杀人如麻的主儿。如果自己不能使他满意,那……那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顾老爷弓着身子离开,身体狠狠颤抖。
满身的汗水被冷风一吹,凉飕飕的,倒是清醒几分。
美妾还能再买,太子殿下却得罪不起,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散就散了,天下美人这么多,也不在意后院这些。
顾老爷急匆匆就去见了顾夫人。
身后,枝枝从屏风后头转出来,望着他的背影,忧心忡忡:“你说,我爹能想明白你的意思吗?”
“万一他以为我是我姨娘抱不平,把人都遣散了,但留我姨娘,该如何是好?”
她听着沈璟昀说话,就觉得奇怪。
“想来不会。”沈璟昀漫不经心道,“若真的体会错了,我不介意再恐吓他一次。”
如果他自己都不怕,那沈璟昀就更不用怕了,反正恐吓人的滋味,其实也不错。
枝枝坐在他身边,轻叹一声:“真是处处都一团糟,我的命好苦啊。”
娘家娘家是这样的,嫁了人,结果夫家更是暗流涌动,危险丛生,说不定小命就没了,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命苦了。
沈璟昀回头看她一眼,掐了掐她娇嫩如荷花的脸蛋,滑嫩的触感十分舒适,他忍不住又捏了捏,这才道::“你若命苦,我算什么?”
“你算命非常苦!”枝枝斩钉截铁,也凑过去掐他的脸,随即拧眉,十分不解:“一点也不好捏,硬邦邦的,你为何总爱捏我的脸。”
“我的脸能跟你的一样吗?”沈璟昀无奈抽了抽唇角,“我这儿风吹日晒的,皮厚。至于你……你自己掐一掐就知道了,又软又嫩,像能掐出水来。”
他忽然低低一笑,凑在枝枝耳边,“就和枝枝这处一样,令人爱不释手。”
他的眼神落在心口的位置,枝枝沉默片刻,抡起身后的软枕,直朝他脸上砸去。
沈璟昀笑着连人带枕头一起抱进怀里,“乖,快别闹了,把我的脸砸伤了,心疼的还不是你?”
“我才不心疼!”
沈璟昀将脸凑向她,忍笑道:“那你打吧,反正我自己也看不见,只要你自己不心疼,我也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枝枝踢了他一脚,突然捂着肚子。
“唉哟!”
沈璟昀一惊,连忙松开她,“怎么了?肚子疼吗?”
下一刻,便发现耳朵落入了敌人掌心,枝枝揪着他的耳朵揉了揉,恼怒道:“你掐我的脸,我就揪你耳朵。”
沈璟昀沉思片刻,轻而易举地扯下她的手。
两人的体力实在太过悬殊,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男人按在了床榻上,那人按着她的双手,令她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枝枝放软了声音,朝他撒娇,“先放我起来,你这样子我不舒服。”
沈璟昀唇角抽了抽,无奈地偏过头去,道:“枝枝,你怎么就觉得你刚才骗了我,我就会放开你呢?”
“因为你喜欢我呀。”枝枝朝他笑,笑容明媚灿烂,“我说的不对吗?”
沈璟昀也害怕她是真的不舒服,最终还是松手,将人捞起来抱着,无奈道:“你就吃定我了,什么妖精,哪座山中修炼成精的?”
“东宫里修成的。”枝枝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养的,还想不认账吗?”
沈璟昀哪儿舍得不认账,就算被她闹的无话可说,最终也是没法子都没有,只能任由她胡闹。
若以前,总归能教训的她哭天喊地的认错,可如今人家肚子里又有张免罪金牌,除了忍着,没半分法子。
第二天早晨,枝枝用过早膳,侍女掐着点向她汇报。
“承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顾夫人病重,您可要去看看?”
枝枝一怔,“母亲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这倒是不知道,只听说非常严重,您的父亲请了高僧,说熬过这一劫,夫人日后就是荣华富贵之像。”
“您的父亲当场立誓,若是夫人能好起来,就遣散后院姬妾们,为夫人祈福,从此守着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