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一百万?少了。”对方那点“不认同”全被他看进眼里,方馥浓坐在吸烟区,也不征得滕云同意,就自顾自地点了根烟。他吸了口烟,明知滕云不抽烟,也尤其讨厌烟味,还把脸凑了过去,以索吻似的唇型朝他吐出了一口烟雾。

滕云被呛得皱起了眉,连连挥手驱赶。

方馥浓笑了,掐灭自己才吸一口的烟,又伸出手掌前后翻了翻,“十番。”

滕云讶异:“照你这么说,这身家上亿指日可待,你今天又是唱得哪一出?”

“你去过南非吗?南非约堡?”

动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滕云摇头:“没有。”

“世界上天气最好的城市之一,有些凉,却有太阳,太阳起得晚,但不妨碍她的四季如春,很似昆明,又比昆明整洁干净。”

“这和你要借钱有关系?你打算在那里搞投资?”滕云想了想,自己说了下去,“你该不是又哪天看着电视,看着非洲的草原和大象,突然就萌生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念头?”

“知我者,滕云也。”方馥浓朝滕云撅了撅嘴唇,“啵”出一个轻响的吻,“西方公司开会期间要茶歇,有的甚至要举办鸡尾酒会,再参加晚宴派对。那天我在候机厅里读一本旅游杂志,发现南非的贸易市场十分成熟,可相应的高端宴会市场还有金可淘,所以我在约堡的金融区拿下了三千平方米,打算打造以高级中餐厅为基础的会议和宴会中心——竞争的公司很多,不夸张的说,我是真的卯足了劲儿。”

方馥浓亲临约堡考察,人间蒸发了好一阵子,项目企划书写得精彩纷呈,拿到任何大学的营销学课程里都能被引为教材。但他忙碌于开辟全新领域的时候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后院起了火。方馥浓这人属于那种一旦做下决定就一意孤行的,平时花钱又大手大脚,贵金属公司的两个合伙人早对他颇有微词。看他这次一去不返,于是动了别的心思。

第二章 以杀度人

两个合伙人趁他不在的日子找出了那个伤残军人,利诱他同意变更企业法人,然后又注册了一家新的公司,将原来那家贵金属公司的资产、业务等陆续转移到了新的公司。

方馥浓好容易把约堡项目的前期工作完成,回到上海就发现自己这回是栽了——贵金属公司几乎被搬了空,骨干精英一个不剩,只留下了一群不堪重用的老弱残兵。方馥浓倒也大度,立即找人把公司的剩余资产盘点一遍,套了现后给留下的员工每人一大笔分红,也甭管他们留下的原因是忠心不二还是能力不强。

滕云听到这里不禁笑了:“你倒大方。”

“千金散尽还复来,男人得有这个魄力。”

滕云点头表示同意,又问:“可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

“怎么算?活该我遭现世报。”话虽这么说,可口气里听不出一丝抱怨或自嘲的味儿,好像还觉得自己而今这么落魄挺有意思。方馥浓又取出了一根烟,这回他没故意去逗滕云,征得对方同意之后才点了燃,“走法律程序我得不偿失,以前那点案底翻出来,我没准儿也得进去。”

“我明白了。”滕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些年攒下的存款,问方馥浓,“你要多少?”

方馥浓报出一个数字,笑说:“我那南非的项目没有后续资金就烂了。”

滕云虽然收入不菲,平时过得也算勤俭,可自己那点存款对方馥浓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他被这数字吓了一跳,问:“这数额也……也太大了,不能找银行借贷吗?”

“我的两套别墅都已经二次抵押了,借不了。”

“你这些年应该存了些钱吧,怎么还差那么多?”

“一部分用来后续启动,剩下的找几个可靠点的人,让那俩孙子下半辈子在轮椅上过。”视线投向窗外,方馥浓笑得好看,嘴里却说,“既然国法没得管,咱就动用私刑,反正不能白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