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着妹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战逸非仓猝别过脸,眼眶发热,声音冷中带颤:“谁顾忌你,想太多。”
知道对方不会再顾虑自己,这些日子紧揪的心总算完全松缓下来,战圆圆嘻嘻笑着,一把就挽住哥哥的胳膊。
“小非非,我最近发现一个问题。”又枕住哥哥的肩膀,“嫂嫂好像不太对劲,我看见她一大把一大把地吞药片,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却摇头说没事。她嫌我小,什么也不跟我说,只跟薛彤姐说……”
“什么?”温妤的状况令人担心。
“我想你去多关心关心她,就会好的吧。”小丫头凑头贴近哥哥的耳朵,神叨叨地压低了声音,“欸,小非非,我还有一个问题……”
战逸非也向妹妹靠近,凝神去听,结果却听见这么一句——
“做下面那个的时候,是不是很爽呀?”
第一百零二章 杀气凛凛
战榕手里有一柄藏刀,收在里头的时候貌不惊人,稍一出鞘便杀气凛凛刀光燎烈,岂止是如同常言说的雪芒,简直如同雪山顶头辐射万丈的太阳。
这是严中裕几年前送他的。严家父子都爱玩刀,也是一个偶然巧合,夸赞一声,对方就大大方方给了。
一般坐过牢的人都能被人看出来,他们就似战榕手上这柄藏刀,稍不留神就要慑人一慑,但战榕看不出来。谁看他都和蔼、稳重、气质儒雅。而且不止看不出来,根本也鲜有人知道,这个榕星集团名义上的二把手还有身陷囹圄的不堪一面。
有人为梦想粉身碎骨,有人为目的不择手段,梦想也好,目的也罢,都似二八娇娃的青春胴体,能令一个男人寤寐求之,辗转反侧。
站榕一直自认是个厚道的人,可偏偏生活串通了他的大哥,对他不太厚道。
当时战家兄弟都在一家国营钢厂供职,战博是工人,站榕是工程师。国营钢厂由上至下都管理混乱,战博秉性好财,平日里时不时地偷点钢材出去卖,赚了不少小钱。
战榕一直知道,但设身处地体谅自家大哥的艰辛,虽不赞同,也不会向外人揭发。
何况身为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他有自己的抱负与想法。
国营钢厂僧多粥少入不敷出,国家负担过重,一系列的改制迫在眉睫。上头的领导看出战榕这人有想法,便对他说,要不大伙儿都下岗,要不你就挑个头,把这个烂摊子盘下来。
很快战博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立马劝弟弟别接手,他觉得那么多人要糊口,上头的人吃喝嫖赌,下头的人滥竽充数,你又狠不下心来让他们统统滚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盘不活,即使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也活不了。
但战榕不信邪,他认定自己有技术,这不是挑战,反倒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给当时的领导塞了好处,就把引进自国外的几千万的炼钢设备当废铜烂铁卖买了下来,自负盈亏,挑起了大梁。
改制以后,战榕就把钢厂的名字改成了榕星,然后他看战博在别的车间干得辛苦,便把他挖过来,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干。
为了榕星能发展起来,战榕当真把命豁了出去,事事亲力亲为,既管技术,又跑业务。为了卖几十公斤的钢粉能在客户的门外蹲一宿,把人感动得不和你合作都不行。
然而,偏偏在榕星发展势头最好的时候,他被人检举了,罪名是侵吞国有资产。
检举他的人还确有其事地提供了证据,连他给哪几个领导送过礼、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送得什么,这些最隐秘的枝节都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