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要曾水兰死,这自然不是好办法。太子妃不重要,但她一死,会影响很多事情。”君澜风轻声说道,“不过,她并不是无可替代的,你不喜欢,那就除了便是。”
落云曦咬了咬唇瓣,嘴角微扬:“我允你和我一起去。”
君澜风笑着说道:“遵命!”
落云曦被他逗乐了,斜飞他一个嗔视,君澜风握住她的手道:“那,答应我,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嗯。”落云曦点点头。
第二日,大部队先行,他们随后跟上。
曾水兰坐在中央的软轿内,吃着水果,听身旁的宫女低声禀报事情。
“没有找到?”秀长的烟眉挑起,曾水兰疑惑地问道,“这么多天,都没找到齐娉婷的尸体?”
宫女摇头,轻言轻语:“许是掉崖的时候挂在了石尖上,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必死无疑。”
曾水兰微微一笑,早在当初,她就想过,齐娉婷敢与她争锋,迟早都是这个下场!
她吩咐宫女退下,半躺在马车内眯睡。
刚要入睡,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极大的动静。
“来人!”一道惊慌的声音响后,她从朦胧中惊醒,一睁眼,车帘掀开,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缠住,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啊,救命!”她尖叫一声,本能地张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然而,她的身体很快扑倒在地,跌得头晕眼花,娇躯已在地上滑行数丈,以风一般的速度远离马车群。
“救命!”她惊声大叫,脸颊被沿路的石子划出一道道伤口,血流满面。
落云曦腕力一收,便将曾水兰的身体挥了起来,径直丢在自己面前,冷声说道:“太子妃,不妨看看我是谁。”
曾水兰抬头见到一蒙面黑衣人,痛楚的神情划过一抹恐惧:“你,你是谁?”
“我是齐娉婷!”落云曦嘴角勾起顽劣的冷笑,学着齐娉婷的声音,阴沉沉的,竟是像了十分,“曾水兰,你摔我下山崖,我的鬼魂来找你索命的!”
曾水兰哪里能分辨真假,所有恐怖的想法全涌入脑海,失声叫道:“不要,不要!齐侧妃,不要!”
落云曦重重一哼,手腕猛然扬起,将曾水兰的身体笔直朝一旁的岩石撞去。
“啊!”曾水兰吓得捂住双眼,“砰”的一声,她的下身不偏不倚地撞在石壁上,双腿顿时失去知觉,人也晕厥过去。
“这双腿呀,保不住了。”落云曦轻叹一声,嘴角却挂着满意的笑容。
“我送她回去。”君澜风自石后绕出,接过她手中的雪锦,说道。
曦儿并不残忍,曾水兰是一条毒辣的蛇,早在曾水仙事件时,她便恨上了曦儿。今天,她能这样对齐娉婷,他日,必会同样待他的曦儿。
所以,这么做,他毫无异议。
处理完曾水兰的事后,落云曦才缓缓吐掉胸中郁结的闷气,坐在大石头上,将头倚靠着君澜风的肩膀,望着远行的车队。
落月琦么,下一个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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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天夜皇宫。
虽然在四月的友谊赛中,天夜只拿到第二的名次,但选手们依旧付出了辛苦的汗水,皇帝便借金华殿开办一场庆功之宴,一是为了庆祝回国的选手,二则是为了处理另外一件事。
殿中,人山人海,大家热烈地谈论交流着和月赛场中惊心动魄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是,赛马与狩猎并非最热门的话题,大家说得最多的还是落云曦与珍珠郡主的那场夺球赛,以及,在和月宫内,她那出色的音律表演。
皇帝听说了此事后,龙颜大悦,亲自召落云曦上殿嘉赏,并钦点一首名曲让她弹奏。
落云曦眉头一蹙,正要拒绝,坐在一旁的君澜风已站起身,沉声说道:“皇上,一路舟车劳苦,落小姐也累了,不妨让她好好休息,待哪日闲瑕,再叫她献乐。”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落云曦。
落云曦心头一松,感激地回望着他。
皇帝笑起来:“朕倒是没考虑这么多,还是澜风细心,好,落小姐,下去歇着吧。”
落云曦道谢离去。
她并没回座位,而是出了金华殿,缓步行向花丛,呼吸着晚间湿润的空气。
君澜风也寻了个由头,从殿内辞了出来,站在阶上,深情地看向她的背影。
女子着杏色衫裙,身姿轻盈,头发高挽,立在花间,如同九天仙子,只不过,她回头的时候,眼底有着明显的阴翳。
“去睡觉,我那没人打扰。”君澜风轻步靠近,怜惜地与她面对面相视。
“不困呢。”落云曦嘟了下嘴,“不知道婷儿什么时候回来,着急呢!”
“就知道你急着这个,睡觉也睡不好!”君澜风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急,太子府那边我会安排好。”
“嗯,你也别老盯着我,不累吗?自己去休息。”落云曦略为愧疚地说道。
自己心情焦急,连带着他也天天跟着累心。
“说什么傻话!”君澜风右指屈起,在她额上轻弹了一下,“看不到你,我才着急。”
落云曦甜甜一笑,正要说什么,大殿内忽然传来一阵杯盘裂开的清脆响声。
君澜风眉头一皱,低声道:“我进去看看。”
落云曦跟着他走进大殿,一进殿门,便感觉气氛不对。刚才还热闹的大殿此刻却是一片寂静,诡异的寂静。
皇帝满面阴沉,脚下一瘫碎瓷渣,桌上的茶盏已然不见。“跪下!”他厉声喝斥,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威严一展无余。
端木离与端木哲同时掀袍跪在玉阶之上:“父皇息怒!”
“不肖子,竟然在异国他乡大打出手,闹得和月皇室人人尽知!简直丢尽朕的脸面,丢尽我天夜的脸面!”皇帝怒气不消,狠狠一拳捶在桌案上。
“啪”的一声,茶盏盖也弹跳到地面,碎成几瓣。
端木离与端木哲皆不说话,倒是一旁的朝官出言相求。
皇帝冷笑一声道:“他们二人当我是死了不成?这么急着就要内讧了?可别忘了,朕不在了,太子还在!”
一旁的太子赶紧低下头,将脸埋得极深。
其他人也不敢再轻易开口,怕一不小心就被划成乱党。
皇帝冷声道:“朕前几日便已经想好了,几个皇子中你们俩最大,已经给你们定了封号,搬出宫去,朕眼前也落个清净!”
此言一出,场中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虽然太子已定,但太子一向碌碌无为,这两个皇子在朝中呼声又是极高,未必没有机会。可是一旦封王,就意味着他们不再有资格参与储君的争夺。
这些人不震惊才怪!
“父皇!”端木哲吃惊地抬起头,失声唤道。
“怎么?你不满意?难道,你真有什么想法?”皇帝冷冰冰的反问使得端木哲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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