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曦先走了进来,君澜风为了不让他人说闲话,所以比她慢好一会儿才进殿。爱睍莼璩
他也只能自欺欺人罢了,殿中谁不是个人精?谁不知道落云曦前脚刚离开,中山王后脚便追了出去?
见到她进来,西德王子和皇上都是面色一松。
“美丽的女孩,到我这里来。”西德王子站起身,身材本就高大的他在阶上一站,更显得魁梧无比了。
他满面都是阳光般灿烂的笑,朝落云曦招手攴。
落云曦脚步有些迟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的王妃。
西德王妃脸上竟毫无妒意,反而笑盈盈地看着她,一头金发在夜明珠下煜煜生辉。
落云曦缓缓行过去,正要行礼,却被皇帝叫住了:“赐座!逡”
喜公公慌忙命小太监将落云曦的梨木椅端将过来。
能被皇帝赐座在一旁的千金小姐可是极少的,可以说这么多年都没有过。而落云曦,却凭借着她的能力与本事坐到了皇帝身边,一众侧目。
皇上早在和西德王子的交流中快要崩溃了,落云曦成了他现在最大的救星。
“你替我们传一下话吧。”皇上放松地笑道,眼睛看着西德王子,“你问问他,可愿帮助我们天夜发展,比如说多点生意往来,教授天夜人技术活?”
这是他很早就想问的问题了,可惜西德王子压根儿听不懂这么复杂的问题。
落云曦心中冷笑了一声,眼前这人,十有八|九就是皇后口中的“那人”,一心想要将杜灵赐婚给君澜风,彻底拆散他们,现在他居然如此和蔼地对待她。如果真是他,那么帝王的心机确实可怕。
落云曦有一句没一句地替他翻译着,对于西德王子中间插问的“你多大”、“你家在哪里”、“你嫁人了吗”等等此类的问题一概忽视不答。
她虽然不排斥西德王子的热情,可却也没有向陌生人暴露家底的习惯。
不过,礼貌起见,她还是面带微笑地与西德王子交谈。
皇上的问题问过后,她又问起西德王子有关西德岛的事,西德王子颇有兴致地讲给她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口吐着天夜人听不懂的“鸟语”,谈得十分投机。
台下一众人等都看傻了。
从落云曦进来后,台上的歌舞便成了虚设,所有人的眼光自动地转移到她身上,然后,就移不开了。
少女一袭碧水流云,款款大方,举止娴雅。墨发高挽,褪下狐领,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脖颈,若九天仙子般坐在那里,聚焦所有视线。
端木离便坐在不远处。他一脸落寞,斜斜卧靠在铺着柔软座垫的太师椅内,右手修长洁白的三指玩转着一只玉盏,指尖莹白,玉盏生辉,衬得他的脸庞越发英俊萧索。
他注视着落云曦。
后者樱唇轻启,正和西德王子轻声细语地交谈着。
男人好看的桃花目中划过一抹欣赏和骄傲,同时还隐着几分无奈。
落云曦突然眼角含笑地看向皇帝,说道:“王子说,他这次来天夜还带了几样宝贝想要送给陛下和王爷。”
皇帝一听大喜:“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西德王子拍了拍手,便有两队侍从抬着红木箱走进殿来,后头跟着王妃的两名侍女,她们俩打开第一个箱笼,取出一样光芒闪烁的物事。
这是一架银底的长方形玻璃镜,宫女将它支在地毯之上,将镜面对着龙座。
皇帝好奇地走下阶,到得镜前一看,不由得惊呼:“这是朕,太清楚了!”
镜子里面的皇帝容颜略微苍老,身着龙袍,威风凛然。
陪着皇帝下去的皇后以及君澜风等人也都凑过来看,都被震惊到了,长这么大就没看过自己如此清晰的容颜!居然还有这样的镜子!大家都赞叹不已。
唯有落云曦没动,她支起手臂撑住下巴,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无趣地看着下面。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玻璃镜吗?至于这样吗?
好吧,她承认,天夜还没有制玻璃镜的技术。
“你不去看吗?”西德王妃主动地和她攀谈,突然如想起来什么一般娇笑数声,“对了,我忘了,你去过我们国家,对这个并不稀罕。”
“他们国家是一个复杂难懂的英文单词,落云曦自动在脑内翻译成“西德”了。
“是不稀罕。”落云曦看着下面的人围得越来越多,大有不散的趋势,秀眉一蹙,站了起来,“不过,我也要去看一下。”
她要看的不是镜子,而是这个时代她的真容。
虽然透过铜镜能看得到自己眉眼大方漂亮,可到底不够清晰,她无法认真打量细节。
看到落云曦下来,颜国公拉住她的衣袖,一脸惊奇地叫道:“曦儿,你看这个是不是很神奇?”
他直接将落云曦送到玻璃镜前。
一袭碧衣少女出现在镜子里,高挑的身材一览无余,肌肤凝脂,吹弹可破,丹凤眼水灵灵的,眼波流转,媚色天成。
这些,都不是铜镜里能看得到的。
落云曦有片刻的怔愣。
镜子里的少女确实出落得惊为天人,只是,仍然有一点陌生。
看她瞧着自己发呆,端木离不禁取笑道:“都看呆了?有那么漂亮吗?比本王还漂亮?”
落云曦吐了吐舌,移开位置,供他人观赏玻璃镜。
君澜风将她的行为看在眼里,嘴角微勾。
看完镜子后,西德王子又展出其他各式各样的宝贝,大部分都是落云曦所认识的,只是更简陋罢了。
天夜朝臣们这一回可算是大饱眼福。西德王子将玩意儿分送给皇帝皇后和两位王爷。
君澜风指着那面玻璃镜含笑问:“这个可以给我吗?”
他做了个指向自己的动作,人人都看懂了。
这面玻璃镜不同于西德国所用的镜子,因寻的是上好的银石打磨成底,镜面也磨得异常光滑雪亮,四周雕着金银边饰,是今天殿内最出彩的东西了,西德王子原打算赠给皇上的。
但他和君澜风私交甚笃,所以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