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痛。”落云曦本就生得十分漂亮,泪水涟涟的模样更是惹人生怜。
飞羽想要去察看她的手腕,却被无肠拦住了。
“小姐,再忍忍吧!主子回来就好了。”他想到主子临行前的命令,最终还是压下了心酸。
“手腕好痛,飞羽,你替我松一松,就松一松雪锦,行吗?”落云曦心里将无肠骂了个狗血喷头,尼玛,当她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吗?他跟着自己这么久,居然还不及飞羽呢!
她泪汪汪的大眼睛看过来,飞羽心软,一时拿不定主意。
无肠眉眼认真地说道:“飞羽,小姐的聪明少有人及,假如真是她玩的把戏,我们又该怎么向主子交代?主子既然下了手,肯定会考虑小姐的承受范围,这一点我们无需担心。”
“无肠,你好心狠!”落云曦终于忍不住了,磨牙出声。
飞羽闻言,浑身一震。
还好,还好他还没动手……
“小姐,对不住了。”无肠深深地向她行了个礼,示意飞羽与他一同退出去。
落云曦紧紧咬住唇不语。
她确实爱使诡计,但这次是真的好痛!
刚才她试着去拿腰间的毒药,结果右腕处的雪锦越勒越紧,而手掌被反扭一道捆住,所以现在的感觉就是右手腕连着手掌快断了!
可无肠居然不相信她!
难道这就是现实中的“狼来了”吗?
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痛苦中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终于等到了帐篷外一声马嘶。
片刻功夫后,帐帘被掀起,一道人影飞了进来。
“曦儿!”君澜风已经坐到了床沿上,猛然瞅见她一脸泪痕,男人明显一怔。
落云曦将眼睛眯开一道缝,觑了觑他,又重新闭了眼,红唇颤了颤,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想说什么呢?
这泪水未必是真的,但痛楚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如果为了这么点痛就哭泣,那前世,她应该早被泪水淹死了吧?
脚腕处一松,君澜风已经给她解去了雪锦的死结,一抽一拉,落云曦的身体猛然就松懈开来,血液倒流,右手一热,酸胀无力地垂了下去。
“曦儿……”君澜风已经注意到她右腕的异样,将它捧了起来。
白如皓雪的腕上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么紧?”他失声惊呼。
落云曦却气得直甩开他的大手,翻身下床,冲出了帐蓬。
君澜风疾步追了过去,眼光直盯着她的手腕,满脸心痛:“给我看看,曦儿,别跑!”
落云曦冲到帐外,便看到有如门神般的无肠和飞羽,两人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黑暗,装作没看到此事。
心里一寒,她不免顿住了步子。
“曦儿,给我瞧瞧。”君澜风冲到了她面前,急忙要去看她的手腕。
“有什么好看的?”落云曦冷笑一声,将手腕背到了身后,“反正痛的是我,又不是你。”
一面说,她一面向山岗下巡视,官寒没有跟来?
君澜风却一把夺过她的腕,放在眼前细瞅,那血痕如千万根箭刺在心中,痛得他的心都拧了起来。一想到雪锦竟然缠得那么紧,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谁说我不痛了?你痛在身,我痛在心!”他握住女子右腕的大手轻微地颤栗着。
“够了,这些肉麻的话就收起来吧!”落云曦很是嫌弃地抽回手,目光饶有深意地在无肠脸上扫过,淡淡道,“反正你是王爷,是天夜的中山王,你想怎么着不就怎么着吗?一根绳子便能将我绑起来,想扔哪就扔哪,还管我什么死活呢?”
“你是这么想的?”君澜风狠狠攥起了拳头。
“那你还有什么解释?”落云曦的声音浸透寒意。
君澜风看了眼她藏在身后的手腕,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声音微沉:“我且问你,官寒现在不同意放手,你怎么办?”
他之所以不带落云曦过去便是不想让她当面为难。
“我死行吗?”落云曦一字一字冷漠地吐出。
君澜风一愣,听到那个“死”字,整颗心毫无预兆地猛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眉眼中的紧张不言而喻。
他一把扯住落云曦的手,带进怀里,声音含着怒气与担心:“你胡说什么?”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既然问我的意见,又何必不让我回去!”落云曦的声音一拔多高。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相信自己有能力将它走好!
君澜风的担心她能理解,但是,他今天对她采用的办法,她却不能释怀!
君澜风抱着她的手臂几乎是僵住了,凤眸深深凝望着落云曦,慢慢地,他松开了手。
“你回去吧!”
说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快步进了帐蓬。
无肠和飞羽这会儿想装无视也装不下去了,互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忧色。
“小姐,外面冷,你先进来……”无肠的话还没说完,落云曦却已拔足冲下了山岗。
无肠惊到了,纵身一跃,便要追过去。
“谁也不许去追!”君澜风的呼喝声猛一下在无肠耳旁炸开,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帐帘之侧,雄浑的声音透着内力在山谷之间回荡。
落云曦扑在马背上,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拉起马头,回过了身,冲着岗上灯火处大声说道:“颜一凡,你这个叛徒!我警告你,你赶紧叫外公将军队开过来,否则,我一定不轻饶你!”她不知道颜一凡躲哪里去了,可却猜得到,他不会离开这片山岗的。
她的话,他一定听得到。
岗上,传来的却是君澜风的回答:“不可能!你外公的军队在我手上,不可能给你的。”
落云曦气得快要吐血,脸色沉得可怕:“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她扬起头,便看到男人一袭紫袍,尊贵无比地站在岗沿上,夜风吹起他的衣角,飘飘扬扬。离得远了,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男人的居高临下。
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别忘了,颜家现在是天夜的逃犯!私藏军队,便是死刑!”
落云曦心头微跳,有些着怒道:“你将它给我不行吗?”
“我早跟你说了,和月内讧,天夜不会插手的,不会插手,也没这个能力插手。”君澜风的回答轻飘飘传下来,“你敢说,你外公的军队不属于天夜?”
一旁的无肠和飞羽心头都捏了把汗,耳旁已响起嘶心裂肺的马鸣声,那人那马,却已经乘着黑夜远去了,溅起一片烟尘。
不属于,怎么会属于呢?那是他强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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