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梵在房中想了许久,脑中总是闪过骨头脆裂的声音,她睡不着就想过来找季礼聊聊天,她看到季礼还是忙的时候,忽然想离开。
“我忙完了,你不要走了。”
要说忙起来恐怕一晚上都忙不完,但他不忍心看莫依梵一个人落寞的回去,就假装忙完了手头里的事情。
“我睡不着,总是会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一幕,真的好可怕。”
她说到这里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季礼从藤椅上站起来,将她搂在怀里,看她恐慌的模样,脸上露出笑容;
“我陪着你,你就不会想起来了,你靠在我的肩膀上。”
季礼饱读诗书,自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们虽然已经有了婚约,但还没有成亲,他们这样做也是不和规矩的,若是平时的话,他会避免在婚前和莫依梵接触,但是今天,他就想抱着他。
莫依梵靠在他的肩上,忽然哭了出来:“从前我都不怕的,可今天真的好可怕,我练尸体都没有看到,那些贪官就已经成了肉泥,我不敢想,如果不是我今天说了那句话,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怪责自己的人,但今天的事情太大了,也太可怕了。
几个活生生的人,就被人弄成了肉泥,她真的不敢去想这件事。
“不要在想了,如果今天不是你的话,我们全都没了性命,怎么还能坐在这里呢?”
他轻声开导着莫依梵,莫依梵渐渐停止了哭腔,也许是他的声音太好听,也许是她忽然想明白了,她现在坐在这里连动都不想动,一双眼睛此时正看着他。
厉王的书信快马加鞭传到京城,书信传来的时候,正是早朝。
圣上今天的精神不太好,长满皱纹的双眼下有一层厚厚的淤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今天总是盯着太子殿下和王大人,太子殿下以为是自己做了好事,在早朝上格外的活跃,就差写首诗,来赞扬圣上有多伟大了。
“南海一带的灾情是怎么回事?朕去年秋天不是已经派人赈灾了吗?为何今年南海百姓还是没有银子耕种?”
太监将书信呈给圣上,圣上看到之后,眉头拧在一起。
当初朝廷拿出了整整二十万两,去安抚百姓,这些只是救灾用的银子。补给,粮食,甚至连棉被衣服都是朝廷拿出去的,这些东西足够让百姓好好生活了,可现在南海的百姓不但没有解决灾情不说,到了春天,居然还有人饿死。
“太子,你倒是出来说说,南海赈灾,究竟出了什么事?”
圣上这几天就看太子不顺眼,这时候他偏偏撞到枪口上来,他在朝堂上当场指责太子,与南海赈灾的事情有关。
太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现在震惊的瞪大眼睛:“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南海赈灾,我不知道啊。”
他有些心虚,去年南海赈灾的事情,是他表弟办得,就是王大人的亲孙子,他当时在里面是拿了不少的银子,要说当朝太子是不可能缺少银子的,但他喜欢好美色,还可以赌,要是不贪些银子的话,根本供不上他的花销。
“不知道?你还敢和朕说不知道?南海已经出现百姓饿死的情况了,还有你们手下的官员,居然敢对厉王动手?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王家的人,朕居然不知道,王家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啊。”
当初霍丞相在的时候,霍丞相与王家的势力一分为二,在朝堂上倒也均衡。
只是霍丞相引火自焚,那人是不能留着了,但是他没了,就没有人能制衡王大人了,他倒是越发的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