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听她这般说,心口才慢慢安定下来,扶着曲莲又慢慢坐回到炕上。这时候,裴湛身边小厮便到了,想是裴湛怕府中妇孺担忧,便来报声平安。徐氏便让那小厮进了屋,只在帘外答话。
那小厮听着声儿年纪不大,却十分伶俐,一番话说得十分清楚。到了帘外,便说了裴湛情况,只伤了左臂并无大碍。
徐氏听闻便问他到底出了何事,又问他裴邵竑可安好。
那小厮先回道,“世子爷一切安好。”又道,“今日王爷前往营房,侯爷与宋将军以及几位幕僚在一边陪同。不想竟有刺客混入营房,刺客人数不少,又来的突然,护卫们不及赶到。侯爷为护王爷,左臂被蹭了一刀。伤口不深,也未着力,侯爷请夫人安心养病,不必惊慌。”
徐氏方才已放心一半,此时听闻竟有刺客行刺庐陵王,心中便又忐忑起来。
见她面色不好,手也有些哆嗦,曲莲便起了身出了帘子,细细又询问了一番那小厮,这才让他离去。待返回内间,便见方妈妈在一侧好生安慰着,徐氏倒也稍稍安定下来。
不一会,小丫鬟丹青来请曲莲,说是世子爷回了点翠阁,有事吩咐。
见徐氏倒也安稳,曲莲便领着丹青回了点翠阁。
进了内间,便见裴邵竑坐在桌旁,旁边还立着个八九岁的小厮,正低了头听着吩咐。见曲莲进来,那小厮忙上前行了礼。曲莲点点头,便对裴邵竑道,“世子着人叫我回来,可有事?”
裴邵竑先让小厮离去,便说道,“你看屋里哪个丫鬟仔细些,我带到外院去。”见曲莲一愣,便又道,“想你也晓得了今日营房之事,当时我并不在一旁,父亲伤势无大碍,阿瑄却受了重伤。如今人在外院养伤,身边虽有小厮伺候,到底不如丫鬟仔细。”
他见曲莲沉思不语,便有些讪讪道,“我知你身边也就两个大丫鬟,少了谁这院子都有些单薄。只是我却欠了阿瑄一个人情,他这次受伤又是为了父亲,我怎么说也要……”
曲莲见他想偏了,便淡笑道,“世子不必如此,我也不是不舍得丫鬟。只是这般送去贴身伺候男子……到底是外男,且让我去问问吧。”一边说着,便出了帘子,又着描彩将画屏与染萃都叫了来,一番询问后,只见染萃别了头显是不甚乐意,画屏却低了头一言不发。曲莲见状便问了画屏几句,见她似并不排斥,便领着她进了内间。
裴邵竑见曲莲领了画屏进来,心中也了然,便对画屏道,“你且安心去伺候阿瑄,待他伤好,你若想回点翠阁便回来。若是想跟了他,大奶奶自会为你做主。阿瑄是侯爷身边第一得力的人,你跟着他倒也不委屈你。”
画屏闻言,脸上早已红了一片,只闷着头,也不答话。
曲莲见状,便让她去收拾一番。待她出了内间,又见裴邵竑身上竟也有些血迹,便行至他身前查探道,“世子身上可有伤?”裴邵竑闻言便侧头看了一眼,果见肩头有一处暗色。见她伸手过来,便攥了她的手柔声道,“我没事,许是方才沾了阿瑄身上的血渍。”
曲莲任他握着手,又问道,“他伤的可重?”
裴邵竑点头道,“肩头都穿了,大夫说再偏一偏,恐会伤了心脉。”顿了顿又道,“父亲急怒,待大夫赶到,连自己身上都不顾,变让大夫先瞧了阿瑄。待阿瑄那里止了血,这才让大夫查看自己的伤势。”
曲莲见他面色淡淡,想要抽出手却被他攥的紧,便道,“你松了手,我给你拿件衣裳。”裴邵竑这才松了手,待曲莲拿了衣裳回来,却见他仍是蹙眉坐在那里,便道,“你方才说欠了他人情,倒是什么事?”
裴邵竑闻言却笑了起来道,“这可不能告诉你。”
曲莲不意他这般回答,只顿了顿,却也没有多问。见他起了身,便上前给他宽衣,刚解了衣带,给他脱下外袍,却被他一把拉入怀里,听他低声在耳边道,“这几日在峥嵘堂伺候着,可有想我?”
见曲莲不应声,他倒也习惯,只用手抬了她的下巴,低了头便亲了上去。
51、
裴邵竑接连几晚独自一人睡在正房,今晚见曲莲终回了点翠阁,便折腾了她小半夜,直见她十分疲累这才放她安睡。第二日曲莲起了身,却又不见了他踪影。
今日画屏便已不在,倒是丹青这几日跟着画屏学了绾发。小丫头看着木讷,手艺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