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着重看过偏僻的角落,荧亮的地板像是反水一般沁着水汽,白墙并未粉刷,尤其是背光的卧室,返潮太厉害,仔细看能瞧见床头柜挡住的绿斑。
温雅伸手从墙上蹭过,指尖上染了几分白灰,“楼层太低,本就不是朝阳而建,后面还有一棵树将所有光线遮的严严实实,屋子里湿气太重。”
一眼便能看到的缺点,中介也不能昧着良心否认,“二楼有点潮这也没办法,但是现在网上卖的全是各种除湿器,效果好的很,这点小瑕疵无伤大雅。”
中介把窗户推开,一截过长的树枝支棱着探到屋内,“您瞧瞧,眼睛看着这些绿植心情都开阔了,夏天也凉快,这里可是二环,房主要的价格并不高,咱们买下来,过几年保准能升值。”
阴凉跟潮湿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不开灯,整个卧室都是暗的,户型设计也奇怪,卫生间那光线反而能透窗射入。
中介看出温雅不满意,安抚的说道,“您要是不喜欢咱再去看看滨海花园那套房子,九楼,绝对不潮,附近正好有菜市场。”
“好。”
可惜等她看过还是不满意,采光到是保证了,周围全是安置房,车子停的乱七八糟,而且那里多是将房子做租赁之用,人群密度太大。
之后再看的房子要么面积太大,要么价格过高,亦或者距离工作地点太远,整整一天时间,她全用来看房了。
城市的夜晚已经看不到星子,唯有各色霓虹亮着璀璨的光。
温雅坐在街头的长椅上,走了太多路,脚踝酸疼的厉害,她有些疲累的叹了口气,上辈子拼搏的东西一朝化为乌有,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重新适应,举目四望,她只剩茫然。
临街的咖啡馆内,穆清烨隔着窗户看着外面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神逐渐幽深。
“喂,看什么呢,跟我在一起还能跑神。”他对面的女孩不满的说道。
穆清烨扎了个蛋糕填到她嘴里,“吃你的东西,闭嘴。”
“闭嘴吃空气呀。”女孩被他粗鲁的动作噎的翻白眼,“你什么时候能温柔点。”
她顺着穆清烨的方向往外看,各色行人来往匆匆,瞧不出惹他失神的是哪个,“到底看什么呀,唔,这个蛋糕好腻,哥,你帮我买杯水去,我要喝百香果。”
“自己去买。”
“讨厌,你怎么一点也不妹控。”穆弯弯腹诽他的冷淡。
穆清烨抬眸朝外看时,温雅正好起身准备离开,他收回视线,“除了果汁还要什么?”
穆弯弯立马补充,“两个蛋挞,有草莓味的马卡龙也给我买一盒,啊,再来一个冰欺凌。”
穆清烨居高临下的瞥她,“才十九岁就这么富态,穆弯弯,你上辈子大概是个猪精。”
“咿……你可是亲哥。”穆弯弯摸着自己饱满的苹果肌,她宁愿胖的开心也不要摒弃口腹之欲。
穆清烨递给她一个冰激凌,“其他零食我让服务员给你打包,把这个吃完就回家。”
“你要去哪?”
“有事。”穆清烨弹了下她的额头,“等我回来要是看见你的脸比现在还肿,我把你扔游泳池里泡一天。”
穆弯弯撇嘴,“知道了。”
穆清烨嫌弃的用纸巾擦拭指尖,“满脸都是油。”
等人离开,穆弯弯掏出镜子打量自己的脸,蓬松的状态当真像个发面馒头,红润又膨胀,她捏着自己肉嘟嘟的下巴,“回去打个阴影瘦瘦脸。”她一脸开心的拆开已经打包好的甜品。
穆清烨原本没想多管闲事,只是记起她现下还是劫匪的目标,怕他师父说的血光之灾应验,且诡异的第六感提醒他,越是担心的事越有可能发生。
温雅正在驾车回酒店的路上,累了一天,她开车都觉得疲倦。
“温秘书,你在哪?”
接通穆清烨的电话,温雅的思绪还有些迟滞,“在路上,我……咝!”
“怎么了?”
“没事,被包上的拉链刮了一下。”温雅甩了下手指,血珠子直往外冒,“总裁突然打电话是工作有什么问题吗,我现在开着车不方便能不能等……啪!”
挂在车内的水晶吊饰毫无征兆的掉落,明明铺了软垫,玻璃瓶竟然也摔碎了,浓重的香水味在车厢内弥漫,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温雅连忙将窗户打开,车子就近在路边停下。
穆清烨等她这边的动静消失才询问,“又有意外?”
温雅看着手上的口子,语气有些低沉,“多嘴问一句,尊师卜卦能力怎么样。”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就像是灾祸来临前,下意识给她预警一般。
穆清烨沉默片刻,“他刚算卦那会我去派出所举报过他。”虽然是他师傅,他依旧觉得那人是个神棍。
“你开车小心些,到酒店时给我发个信息,然后再将位置定位发给我。”穆清烨末了补充道,“有时间谈个恋爱,以后遇上危险也能有男朋友做依靠。”
“……总裁说的是。”
穆清烨挂断电话,车子才上路,他突然猛地踩下刹车,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狠狠掐捏,疼的他眉梢紧蹙,“什么鬼。”这奇怪的变化让他心情烦躁。
疼痛稍纵即逝,快的像一场幻觉,穆清烨看了一眼手机,他轻嗤一声,“信了你的邪。”
车头却调转了方向。
温雅将车子开入酒店的地下车库,才走到负一楼的电梯处,车库内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
肩膀被人猛地一扳,温雅还未喊叫,嘴上就多了一双手。
“唔……你是谁,放开。”
明灭不定的灯光闪烁不断,像极了恐怖片中鬼怪来临前的诡异,那人用手臂的力量钳制着她的脖子,她去掰扯对方胳膊时能感受到底下肌肉的凸起还有浓重的汗毛刮着肌肤时的刺挠感。
男女之间力量悬殊,温雅不再徒劳的试图挣扎,在对方拖拽着她往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移动时,她暗自蓄力。
他后背约莫抵在了承重柱上,步子微顿,温雅深呼吸一口气,张嘴在他小臂处使劲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