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和仪靠着走廊上的窗台,双脚离地被阴气托着悬空高了一截,能够轻轻松松地越过前头的一颗颗脑袋看到寝室里的景象。

阴气也是取之于当地的,毕竟和师现在还带伤在身,不想浪费灵力。

鬼哭声,不见了。

鬼笑声,不见了。

男子哭嚎声?也不见了。

只有占着道士身披着道袍女子对月舞动的身影,只有余下两个女鬼笑嘻嘻看着众人的身影。

毛望舒冷笑着掐诀:“《汉人路差案》嘛,这集我看过,可惜后面的坑太大了。”她说着猛地扑上前去,手中符咒快速打出落在道袍上,道袍金光大显,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鬼被打出,小道士一蹦三尺高:“嗷嗷嗷我的jio!”

“升五品之后去哪浪了?经咒持诵都不到家!”江离快速上前把他拉过来,同时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脑门上。

小道士委屈巴巴:“师兄你轻点打——”

和仪看着屋子里的那一幕,却忍不住笑了。

仨女鬼,都是白裙子的,长发飘飘面孔惨白,在这里我们暂且用女鬼一号、女鬼二号、女鬼三号来称呼她们。

仨鬼在寝室里站了一排,眼神从眼带凶光的毛望舒、目光坚定的相为玉和如利剑出鞘的陆离玉上移开,掠过后面乌央乌央一大群人,落在倚着窗台的和仪身上,然后瞳孔地一缩,就好像小动物天生能够感知到危险一样,收敛了阴气,摆出无赖状。

“咋地,还想动手啊?我们不就是吓吓你们吗?你们闯进了我们姐仨的地盘你们怎么不说呢?”女鬼一号,就是刚才倾情展现了一番舞姿的那位双手掐腰开口了。

毛望舒看着她泼妇骂街的样子,有点不服气,自己也双手掐腰骂回去:“这是你们的地盘吗?这明明是人民的财产!你们打过报告做过申请吗你们就占山为王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噗嗤——”和仪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真有意思。

不过仔细一想,这话也占理儿。

三位女鬼小姐被说得脸一黑,听到笑声脸更黑了,循着笑声看过去,和仪正倚着窗台似笑非笑地往里看,这仨就怂了。

毛望舒一扬下巴,斗战胜佛一样喝道:“说!你们的身份姓名!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你们装成红衣学姐吓唬人!”

她是看出这三个身上没沾过血气,所以也没动手,只是气头还在,所以口气也不咋地,毕竟刚才骂街赢了,还有点盛气凌人。

女鬼们可不吃这一套,女鬼三号:“呸!你谁啊你你就在这审我们,出去扫听扫听我们是谁!你也配!”

“哟呵——”毛望舒差点气笑了,出身世家的天之娇女,天资聪颖根骨极好,上有父母师叔们、下有长姐和无数师兄弟照顾,在茅山那是横着走那伙的,哪里被人说过“你也配”这样的话。

“月亮别气,我们挺你!”有不怕事的嚎了一嗓子。舞姿清奇的一号同志颇为忌惮地看了和仪一眼,看她没有出手的意思,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自恃这群人不会轻易对自己出手,目光落在陆离玉身上,嘿嘿一笑:“你怎么和这个凶女人站在一起了?过来,不是想知道红衣学姐的事儿吗?你对我笑一笑,我什么都告诉你。”

平生第一次被人调戏的陆离玉整个脸都冷了,身上呼呼往外冒冷气,毛望舒和相为玉默契地后退两步,给了陆离玉发挥的空间。

只见陆离玉右手挽了个剑花,左手掐诀足尖点地就冲了出去。刚才他把剑背在身后还看不大出来,现在一看到剑身上的金光,一号同志心里咯噔一下——碰到硬茬子了。

一号同志也是个画风清奇的货色,看到这剑就怂了,当下往地下一趴,保住陆离玉的大腿的大喊:“道长我知道错了!我现在要将功折罪给你们提供情报,你别杀我我还没活够呢!”

“姐,你本来也死了!”二号瓜兮兮地冲上去说了一句,被一号狠狠瞪了一下,连忙住口。

陆离玉的剑就悬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毛望舒掏了掏自己的小包,把一张符递了过去:“贴她身上,能让她笑得肠子疼。”

“鬼也能用?”原本怂怂哒地站在门口的卢津阳忍不住眼睛一亮,“月亮你分我两张呗~”

毛望舒死鱼眼看过去,卢津江又讪讪地退了。

“啊哈哈哈哈——”半分钟后,女鬼同志满地打滚,磕磕巴巴地说:“招!我都招!”

“说吧,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儿?红衣学姐是谁,到底有没有这号鬼,还有,你们为什么吓我们?”毛望舒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一号:“我们原来是这附近的,号称景阳街三金花!在gai上那叫一个叱咤风云来去潇洒……”

“你们现在已经死了。”毛望舒打断了她的长篇赘述:“为什么在这儿?红衣学姐谁?”

一号翻了个白眼儿,又瞥到陆离玉手里的剑,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我、我们死了之后就来这了,平时就蹭蹭课,在这栋楼里住一住,和别的鬼聊聊八卦。这栋楼我们进来以前是没有别的鬼住的,只有顶楼天台上有一个女的,凶得很!穿个红裙子,应该就是你们说的红衣学姐了。听说以前这里就她一个鬼,但不知道为啥就让我们在这住了。听别的鬼说,她的故事,那是一个非常凄美的爱情……”

“别废话。”陆离玉冷冷道:“说重点。”

“好吧。她原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在这楼住,和一个教授好上了,教授家里不同意,又被学生举报了,他们俩说要私奔,她没等到教授,从车站回来看到教授在这楼下和一女的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艾玛我真有文化,俩成语呢!”

陆离玉剑已敲地,一号的脚就好像被烫到了一样,连忙飘起来一截,委屈巴巴地继续做一个没有感情地大纲机器:“然后她就从顶楼跳下来死球了,死的时候穿的就是红裙子,听说以前吓到过不少学生,但没人看到过她的真面目,应该挺好看的,整个学校里数她最凶,也没有鬼敢惹她,所以也没人知道她长啥样。”

江离皱着眉:“既然凶成这样,为什么特部完全没有发布任务或者得到消息呢?我们那里也完全没有消息。”

“未曾伤人。”相为玉道:“未曾伤人自然无人举报,校园怪谈甚多,吓人之事无伤大雅。”

“也是。”江离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屋外忽然传来了卢津阳“呜呜”地哭声:“学姐啊!你实在是太惨了!遇到了个负心汉哦!”

再一看,毛望舒也眼圈通红,竟然被完全没有半点润色的爱情故事打动了。

再再回头一看,门外不少人也面带感动悲伤之色,陆慢和齐修远更是哭得不行。

和仪环视一圈,面色大变:“上天台!”

陆离玉和相为玉最先回过味来,被感染的都是七情旺盛之人,道心坚定性格淡薄如陆离玉、江离,天生佛心性格慈悲如相为玉却未被感染,可见是——“邪法惑人!”

陆离玉冷斥一声,一号却完全没想到自己讲故事还能有这效果,正和二号、三号大眼瞪小眼。

眼看着一群人乌央乌央地出去冲向天台的,二号傻呵呵地问:“用不用给红衣姐报个信儿?”

“呸,你以为她不知道有人来啊?”三号瞪大了眼睛,一号还在自我怀疑:“我啥时候那么能讲故事了?”

……

从顶楼到天台的那一道铁门已经被封住了,这个锁就不好办了,毛望舒使劲甩了两下也没开,只能找家伙事儿打算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