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 / 2)

“看!”肖越齐手指着屏幕,和仪正小心地分开玄青的道袍,那道袍的广袖口并不是一层布料,展开之后露出了里面夹着的东西,赫然是一块上写着什么东西的布料。

“这是什么?”大家都有此疑惑,和仪展开看看也是不明就里,转身出了屋子。

肖越齐办公室里,他面带期盼地看向和仪,和仪微微摇头,道:“没得招魂了,已经魂飞魄散,碎的不能再碎。”

她晃了晃那根针,道:“这个,控制人用的,傀儡术。至于这个……”

她皱着眉看着那一张几乎是鬼画符的图纸,迟疑着道:“地图?”

听到‘地图’这两个字,身着制服那个急忙忙把图纸拿了过去展开在眼前细看,却没看出个门道来。

肖越齐对上和仪疑惑的目光,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玄青地下室的隔间里搜出了些东西,还有那个小鬼的证词,现在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和理由怀疑玄青背后有一个拐卖人口的组织,而且专门拐卖阴年阴月八字全阴的适龄女性,控制生产,怀上八字全阴的孩子,然后……”

“小鬼?”和仪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在肖越齐缓缓点头后痛骂一句:“禽兽不如!”

“就是!”拿着地图看得一头雾水的那位忍不住跟着狠狠附和了一句,在场的众人却都是深有同感。

和仪仔细想了想,迟疑着问:“所以现在一定要招玄青的魂,是为了……”

“找到窝藏被拐卖妇女的地点。”警方的人道:“从玄青家搜出来的证据与我国失踪人口名单对比,可以确定他存在拐卖妇女罪行。这些妇女都被他控制在一个地点,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这出个地点。”

“就这玩意?”和仪眼神落在那张鬼画符上,眉头紧皱:“招魂是不可能了,魂飞魄散,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动手很干脆利落,玄青能炼出这个等级的小鬼,大小也是个高手,但我被斩断灵识的那一瞬间他一定已经魂飞魄散,不然之后的任意一个时间点动手,我都能发现不对,老肖你懂吗?”

肖越齐呼了口气,点点头:“我懂。”

“所以一定是重明。”和仪抿着唇,面容沉重。

“那这个地图……有什么讲究吗?”大家在办公室里对这地图研究了半天,又联系了专业人士,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甚至想给地图两个字都打上双引号。

肖越齐紧紧抿着唇盯着图纸,忽然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来,不同于寻常的水笔,这支笔是毫笔的头,写出字迹颜色鲜红,朱砂笔。

他在图纸上分散的地方写下了八个小字,然后对着上面的鬼画符连接,不断地在上面写写画画。

警方的人连忙道:“小肖你这是……”

“八卦,还有命理四柱。”和仪口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些许惊叹来,喃喃感慨:“我怎么没想到呢?”

肖越齐最后在图纸上圈定了一小块地方,拿出手机调开卫星地图不断缩小放大之后,指了指卫星地图上的一个小点,口吻笃定:“望鹤山。”

“那可大了,而且那边不是有观景台和峡谷野营区吗?”其余众人也连忙查看,还是警方那位,皱着眉道:“这玄青,那么大胆?”

“胆大的不是玄青,是重明。”和仪冷冷一笑,看了肖越齐一眼:“明知鸿门宴,敢往里凑吗?一进去了,等着的是什么可就不确定了。”

官方的人忙要细问,肖越齐看了他们一眼,道:“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而且是个普通人招架不住的陷阱。”

“笑话!我就不信还有热武器对付不了的……”这位话还没说完,被瞪了一眼:“你能把望鹤山景区炸了,你这个位置也不用坐了!”

和仪沉默了许久听他们探讨对策,忽然问肖越齐:“要我跟着吗?”

肖越齐摇摇头,“算了,你早上就受伤了,回去歇着吧。我联系安老了,他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到上京,还有镇国寺的安和大师、普济寺的惠岸大师,茅山的毛世叔虽然负伤压阵却不难,还不到山穷水尽要拿命一搏的时候。”

“那很有可能是重明的大本营。”和仪脸色不大好看,脸上写满了担忧。

最后还是确定由玄术界的人大前阵,同时也会调动特警部队跟随。

其实本来未必有这样严重,但是既然牵扯到了凶名在外的玄术界前大师,那事情就大发了,何况圈禁妇女强迫生产大量堕胎制造婴灵这种事是十分恶劣的,不能让人不在意。

和仪思虑再三之后还是听了肖越齐所说的,但也告诉他:“兰幽就在上京附近做一单生意,可以把她叫上,从这傀儡术上看,重明很有可能学习了巫道的术法。而且……望鹤山,其实应该是我去最合适。”

肖越齐先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未必,可能只是巧合。而且这边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适合动手。”

和仪叹了口气,没再和他过多纠缠。

不过心里还是乱七八糟的。

这张图纸显然就是重明特意留下的线索,或者说是陷阱。

但当务之急,他们不踩不行,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无论前面是什么样的,都只能凭着头铁去撞一撞。

和仪愈发地心绪不宁,倚着柱子站了好一会儿,仰头望着天边,莫名烦躁。

和尚把拎进来的奶茶递给她一杯,忽然道:“我们从玄青地下室的暗室里,不止搜出了他拐卖圈禁女性的证据,还搜出了……几十具婴儿尸骸。”

他面色十分复杂,眼神似是悲悯似是痛恶,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好久才道:“能想象到吗?七个月大的婴儿尸体,被烤干发黑,一具具被红布抱着摞在屋子里,旁边他拿来赠人的经书,渡人的东西,却和这世间最大的罪恶为邻!”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压抑怒火:“我们竭尽全力地去找玉葫芦的下落,凡是找到的都带了回来,他们身上的小鬼……罪孽重重血海深重,即使是我的师父,也未必有把握为他们洗涤业障之后顺利超度。”

“禽兽不如。”和仪紧咬牙关挤出这四个字来,拳头紧紧攥着,沉默半晌才道:“我回头想想法子,问问我师父,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和尚“嗯”了一声,看她面色不大好,又说起楚章宇的事来:“你绝对想不到,楚章宇和楚章齐兄弟两个的气运是怎么转换的。”

“怎么?”和仪吸了口奶茶,温热香甜的味道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糟糕的心情,她眉头略松了松,气势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吓人。

和尚松了口气,缓缓道:“是楚章宇从小对楚章齐心怀嫉恨,后来兄弟两个都上了电影学校,楚章齐是天之骄子,天赋惊人,深受老师同学的喜爱,一路顺风顺水演戏成名,还拿到了大导的试镜邀请。而他……碌碌无为、默默无名,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差距,在碰到玄青之后,走上了歪路。”

“演技和气运的转移是一句话,楚章齐的一句话,楚章宇问他是不是愿意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他说‘对’,玄青借机用定坤珠动手,把楚章齐身上的气运、演技转给了楚章齐。神奇吧?这种东西都可以转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和尚讽刺一笑,“这么说来,人还要努力做什么?”

“然后呢?演技和气运都转移过去了,那应该楚章齐一开始就出事儿,为什么是他后来好久以后才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和仪问道。

和尚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厌恶与嫌弃:“气运和演技转移给了楚章宇,就有了楚章齐演技滑铁卢事件。但其实一开始这些并不止于导致楚章齐车祸事故,所谓的意外交通事故,是楚章宇一手策划出来的。他就像一个贼,偷了东西,得了好处,日日对着那样东西原本的主人,心里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决定下一次重手。”

和仪感觉自己应该再狠狠地问候楚章宇一句,可惜刚才问候重明已经耗尽了她的怒火,现在竟然只觉得讥讽悲凉:“这世上啊……居心叵测的小人,真是各有各的短处。”

“谁说不是呢。”和尚叹着气,忍不住道:“我要是楚章齐——”

“怎么,敲碎楚章宇的狗头?”和仪一扬眉,“这可不是出家人的风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