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龙和张全福爬了起来,和魏重洲构成三角把裴北司围住,裴北司这条恶犬跑不出去了。

谁也没想到,裴北司忽然掏出一把刀子,扎向自己,他的胸膛瞬间血流如注。

这一幕急骤的转变,令刘毅龙和张全福微微失神,而叶真感觉自己头颅里面一涨一涨的,她完全不能理解裴北司为什么这么做。

“真真,你开心了吗?我都还给你,还给你。”裴北司说着,拔出刀子再度向自己扎去。

叶真整张脸孔都是惨白的,她想让裴北司停下,却发不出声音。魏重洲眼疾手快捂住她的眼睛,裴北司呵呵笑了起来,一面晃着一面向叶真走来。

叶真所在位置距离车子尚有几步,魏重洲沉着脸,毫不客气地踢向裴北司,斜里却冲出一个人,以双拳挡住魏重洲的飞腿。

“太太,我们见过的。”那人对叶真道。

叶真眸子一晃,认出了这位穿着过去短打衣物的老者。很久以前,她刚和裴北司开始的时候,这人带了个随从,拎着一个大黑皮箱子来找裴北司,并且留下了一对宋代瓷瓶。

叶真凝眉:“我不是他的太太。”

裴北司陷入疯狂,那老者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裴北司,裴北司抱着老者喘息,眼珠子却仍紧盯着叶真。

老者:“太太可能不知道,裴先生这病来历已久。要是太太有心,到香叶路15号……”

“叶真,你先上车。刘毅龙,你送叶真回去。”

老者还没说完,就被魏重洲粗暴的打断,他直接抱起叶真,把她塞进车子里。好在叶真没有反抗,她的手一直抓着他的袖子,直到他把她放进车里。

“你先回去。”魏重洲道。

魏重洲脸色一如既往阴沉,叶真猜不出他怎么想的,但想到那老头说裴北司有病,不由担心魏重洲会粗暴解决这事,但她又不能对魏重洲这么说,眼见魏重洲要走,不禁抓住他手指。

魏重洲猛地回头向她看来,叶真心突地跳起。

“你小心。”三个字挤出嘴边。

魏重洲似乎意外,眸子盯着她,其实不过一两秒,但叶真却感觉像过了一生那么长。最终,他松开手,什么也没说,走了。

刘毅龙似乎对魏重洲唯命是从,魏重洲一关上车门,他就发动了车子。

叶真坐在车子里,眼睛盯着后视镜,那里面还有一团猩红。

老四是个蛇精病……现在不用怀疑了,他本来就有病。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病,她怎么办?

“小叶,你认识徐汉阳?”刘毅龙忽然问。

他语气轻松,叶真却听出里面的谨慎。

徐汉阳就是刚才拦住魏重洲的老者,当初他带了一对宋代瓷瓶送给裴北司,说感谢裴北司帮过他外祖。就是从那时,叶真开始怀疑裴北司的年龄。

叶真强行聚集精力:“嗯,徐汉阳和魏老有关系?”

刘毅龙心里惊叹她的敏锐,这件事倒也用不着瞒叶真。

“先前没能把裴北司绳之以法就是因为这个徐汉阳,他来历有点古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魏老对他很忌惮。”

刘毅龙不知道裴北司是转世之人,叶真知道,这个徐汉阳怕是也知道。他活了那么多世,要是没什么保命的办法也白活了。但是这件事,说给刘毅龙,刘毅龙会信吗?刘毅龙会不会怀疑她,魏重洲知不知道,魏重洲又怎么想?

“小叶,我看那个徐汉阳神神叨叨的,还是离他远一点好。”刘毅龙忽然道。

叶真知道这是刘毅龙听见徐汉阳让她去香叶路15号而提醒她。

“刘哥,我知道的。”

叶真虽然这么回复,心里却没那么平静。

过了一会儿,叶真道:“对了,刘哥,我是不是给魏哥惹麻烦了。魏老会不会怪他?”

刘毅龙嘴一抿,眼里却有笑意:“魏老肯定会怪他的,但怪他也得有用啊!”

叶真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真是不想的……我以后尽力回报他。除了魏老,不会有别的人怪他吗?”

现在魏重洲不在,是叶真向刘毅龙打听他们背后大佬的最好时机。叶真以前想过魏老是复仇大佬,但很快被自己否定了。魏老那么一把年龄怎么可能跑到夏威夷“非礼”她,再说复仇大佬最后是和夏薇在一起,年龄不般配。

刘毅龙楞了一下,还有谁敢责怪魏重洲?不要命了?

刘毅龙冲动之下差点告诉叶真,但缜密的思维和强大的直觉令他产生了疑问,听叶真这语气,好像并不完全了解魏重洲,要是从他这儿泄露出去……

“小叶,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重洲,他知道的比我多,肯定会告诉你的。”刘毅龙打了个哈哈。

叶真有一瞬间怀疑魏重洲会不会是复仇大佬,但却被刘毅龙对魏重洲的称呼否决了。如果魏重洲是复仇大佬,刘毅龙怎么也不该这么随便称呼他。

看来刘毅龙对她产生了怀疑,她从刘毅龙这儿打听不到什么……只能从魏重洲那边下手了。

想到魏重洲,叶真心更乱了。临走时魏重洲没有表情的表情,让她总感觉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接过去,关键是她也没想到会遇见裴北司,搞的好像她特意来找裴北司的。

不管叶真怎么想,见不到魏重洲,一切都是未知。

刘毅龙很快将叶真送回公安局老家属院,苗愿牵着小乔就等在楼下,全程和押解犯人没什么区别,如果忽略掉那些刻意的寒暄和礼貌。

叶真还有点不明白,等刘毅龙走后问苗愿魏重洲怎么突然回来了。

苗愿:“我也不知道,不过重洲哥是十点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叫我过来一趟。”

十点早在她见到裴北司之前,这是不是说魏重洲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叶真虽然知道必会是如此,但真正到了戳破的那一刻,还是非常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