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来告诉她,说魏重洲已经休息了,如果她想过去看一眼,在不打搅他的情况下,可以看。

“不用了,我在这儿等着就行。”

一夜过去,叶真丝毫没有困意,她看着魏重洲从房里出来,在桌子前坐下,立即有人给他送来早餐,他没有迟疑的吃了起来。

八点钟,纪临就会来接她。

叶真学着魏云阔的样子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钮。

昨天那个军人进来。

叶真:“我要见魏老。”

魏云阔很快来了。

“想通了?”魏云阔神采奕奕。

叶真:“当然,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没有人明说,但叶真相信魏云阔真有胆量把她弄死在这里。

魏云阔满意地点点头:“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他的选择。”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老头也太过咄咄逼人了。

叶真:“那有什么关系,我到了纪家一样是锦衣玉食。”

魏云阔眼神阴郁,大概就在想是不是弄死她。

叶真迎着他的目光:“不过在我走之前,想跟你下盘棋。”

魏云阔以为她另有所指,没想到叶真拿起了桌上的棋子。

“不是不会吗?”魏云阔讥笑。

叶真:“昨天晚上无聊,竟然无师自通了。”

“我还想跟您打个赌,您放心,没有赌约,就看我说的准不准。”

“成。”魏云阔答应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魏云阔年龄一大把,竟连猜棋也掠过,直接先下了黑子。

魏云阔虽然是个粗人,但他幼年时,村里有个先生会下围棋,得那先生指点,他棋艺尚可。后来功成名就,因为喜好,特意请了名师讲授。经年研磨,魏重洲想胜他都不容易,更何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魏云阔一心想让叶真一败涂地,开局就是一记杀招,然而越到后面越走不动了。开始还觉得叶真胡乱抵抗,等到后来她那棋子连在一起,已然成了陷阱。

魏云阔不可置信,丢了棋子。

“侥幸,再来一句。”叶真淡淡道。

魏云阔连输三局,最后一局将完时,他已落下风,正要抬头苦想,叶真忽然以棋子按住他手。

“不要动,你颈椎受过伤,低头时间太长,现在动,血从大椎穴冲至风池,轻者脖颈僵直,重者失去知觉。”

魏云阔不信,肯定是魏重洲告诉她他脖子受过伤,他用力往上一抬,脖子连肩膀疼的一阵抽抽,然后,然后他就没什么知觉了,头耷拉在脖子上怎么也抬不起来,连劲也用不上。

“这就是我跟你的赌的,你肯定不会听我的。”叶真悠然放下手中棋子。

窗外,纪临已经被人推着进来。

叶真整了整穿了一夜的裙子,迎着纪临走了出去。

另外一扇窗子后面,魏重洲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走到纪临身边,弯腰亲昵的跟纪临说着什么,他的眼里闪过痛苦。

脖子断了算什么,只要能把这个祸水送走,魏云阔躺在地上想。

“叶自新呢?”叶真走到纪临身边问。

一夜过去,纪临以为她会憔悴的,气色看起来却还不错。

“在车上等你,他没哭。”纪临道。

纪临坐在轮椅上,即使他身材看起来不算瘦小,但和一个正常人相比仍是矮了。从叶真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纪临的全脸。不同于魏重洲不屑保养,颇有些饱经风霜的老脸,也不同于裴北司眉宇间过分的超凡脱俗,目中泛着暖笑,是颇有几分烟火气息的温润。

然而,叶真没有任何感觉。这里面的男人没有一个对原主好的,所有人都有目的。

“嗯。”叶真淡淡道,率先出门。

迈出大门的瞬间,她没有回头。

就算魏重洲现在跪在地上哭求她回去,她也不会看他一眼。

纪临的车很好早,是那台房车,她刚走过去,就有人拉开了车门,叶自新坐在车里,看见她喊“麻~”

叶真上车,车内明显经过改装,中间空出一块地方,不过仍保留了几个座位。

“昨天睡哪了?”叶真问。

“我自己睡的。麻,你没事吧?”

“没事,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叶真帮叶自新系上安全带的当儿,纪临转动轮椅上来了,他的轮椅正好卡在车壁上,形成一个固定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