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愁眉不展,君惊澜笑了声:“船到桥头自然直,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有爷在,你安心便是。更何况现下漠北局势混乱至此,我们也没有时间去求药,一切都要等眼前的事情终结再说,你又何必急着操心?”
这话说的句句在理,也像澹台凰透漏了一个讯息,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几乎是惊奇的道:“你有办法?”
太子爷闻言,好整以暇的环胸,狭长魅眸看向她,扫着她那满怀期待的模样,十分坏心眼的凉凉道:“虽说下棋未必能赢,但是办法么,还是有的!不过太子妃方才说对爷太失望了,爷现下也不好贸然叫太子妃重新对爷燃起希望!”
“……”什么叫现世报,这就是!
澹台凰虎着一张脸看了他很久,心底无比郁闷纠结,这丫的总是不肯吃一点亏,她不过找到一点机会小小的打击了他一下,马上就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了!“其实我对人失望了之后,就喜欢和对方保持距离,最好是把住处都相隔十万八千里!”
她这话一出,君惊澜绝美的面色一顿,隐有不豫,眸色也冷了几分,对视了好一会儿,见她似乎是在说真的,冷哼了一声:“太子妃放心,到时候爷会让你充满了希望!”
这样一说,便是答应了。
楚玉璃在一旁笑了笑,忽然十分突兀的道:“公主,倘若你不喜北冥太子这般斤斤计较的性子,可以考虑跟从本宫,本宫也是有办法的!”
话音一落,两个男人就对视到了一起。
楚玉璃的意思简单而明白,这是在给君惊澜示警,意思是他若是对她不好,让她心里不痛快,他楚玉璃不介意横插进来。他一心想守护的东西,绝不会让旁人欺凌。
他的意思,君惊澜岂会不明白。
他凉凉笑了声,魅眸盯着楚玉璃,似乎突兀的道:“楚太子放心,只要本太子活着一天,你是不会有机会的!”他的女人,他自然会照顾好,不会给其他人留下任何空隙。
这话音一落,抓着澹台凰的走,大步去了营帐。
身后,楚玉璃带笑的声线飘来,浅而动听:“但愿!”
澹台凰被这两人搞的有点尴尬,所以没有多话,偏头看着君惊澜似乎不太好的脸色,心情也有点忐忑。
进了营帐之后,他忽然一把将她按到帐篷的墙上,狠狠一吻啃了下去,夹杂着狂风暴雨般的怒气。
澹台凰顿感莫名其妙,想推开他,却没成功,最终在他的攻势下渐渐软了下来。
直到这会儿,他方才罢手,狭长魅眸死死盯着她,如玉长指轻轻描过她微微红肿的朱唇,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太子妃,你给爷记好了!再敢招蜂引蝶,爷咬死你!”
“……”咬死她?他是狗吗?咬死她!?
看着她古怪的眼神,太子爷终于明白自己在急怒攻心之下,说错了话,导致严重失言。心下微微尴尬,以至于面色也有点熏红,咳嗽了一声,又补充道:“你知道爷的脾气!”
对这个间接性疑妻综合症患者,而时而不时幼稚病发的“儿童”,澹台凰表示十分无力!近距离瞅了几眼他潋滟如画的面容,她一把将他扯过来,很霸道的回了他一吻!
“再敢怀疑我,我也咬死你这混蛋!”
竟生生的像是一场战争,彼此都很生气!他生气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边的优秀男人,她生气他竟然为这么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发怒,她的心思,那会儿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战争落幕,两人呼吸都絮乱了些,可再互相看着,眼中便只剩下了笑意。很多话,不必说的那么清楚,彼此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澹台凰一把将他推开,大步走到床边,落坐:“好了,别闹了!刚刚追那个人没追到?”
“他一箭射出之后便走了,轻功与爷相若,他不想让爷追到,那么即便追到明日,也还是一场持久之战!”既然追下去没什么结果,他便回来了!
澹台凰沉默了片刻,犹豫了好一会儿,一副支支吾吾,想说又不好说的模样,就那般沉吟这看着他。
看她这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想问什么就问吧!”
“是百里瑾宸对不对?”这一句话问出来,她也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极快,几乎是要从胸口跳出来!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是百里瑾宸,那个人不仅仅帮过他们,而且还教过她武功,算是半个师父!可是,那边绝佳的武功,加上能让君惊澜如此生气也没有戳穿,基本上天下都只剩下四个人!
百里惊鸿,那是他的干爹,应当不可能。冷子寒是他的师父,也当不会。而半城魁,说了欠了自己一条命没还之前不会杀她,今日就不会对她动手。那就只剩下……百里瑾宸!
尤其,她脑中忽然十分突兀的想起那天他在草丛那边说的那一番话。“我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是个极有同情心的人。”
还有几次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是巧合,却总给她一点故意的感觉。包括那一次在望天崖取灵芝草,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最后却有人炸山!而百里瑾宸也是知情者之一!
所有的事情这般一想,她越来越觉得可疑!
她这般一问,他当即沉默了下来,心下也有些絮乱而烦闷。看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是必须要求得一个答案,他终而看似极轻,实则极为沉重的点了点头:“是他!”
这话一出,他轻轻的舒出了一口气,也像是一个在心中埋藏的多年的秘密,终于吐露,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原来,有些重担,吐露出来,多一个人分担,就会轻松这么多,只是说出来了,她的心中,应当没有这么轻松了。
果然是这样!
心中的猜测被验证,看着他几乎是颓然的模样,她又疑惑的开口:“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为什么要帮我们?”上次君惊澜后背伤了,他将药拿出来,几乎是毫不心疼的用了,若真的是他,他何须如此?
“他与爷一样,都不想让干娘知道,也并不想捅破彼此这层窗户!”他说着,坐到了她身边,那张美过万里山河的容颜上,没有了一贯慵懒的笑意,只有淡淡的疲累。
于是,澹台凰便想起那一日,似乎也是百里如烟说了有那个药之后,百里瑾宸才拿出来的,若是百里如烟当时不在……她忽然感觉一阵后怕。
旋而,又听得君惊澜低声开口:“而且,他自己也很矛盾!”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跟他撕破脸,只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自己状若无事的找他帮忙,他也不会拒绝。甚至会帮她练功,因为他自己心中也极为矛盾,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澹台凰皱眉看向他,她觉得真的是有点离谱:“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这一问,他徒然伸手,一把将她揽过来,一如往昔一般霸道。铁臂将她紧紧圈着,精致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微微咬唇,吐出了一句话:“因为爷抢了他一样东西!”
这话一出,澹台凰募然觉得自己脖颈处一凉,像是什么滴了上去。她心中一慌,才知他是落泪了。
她见过他失落的模样,却没有见过他脆弱至此。心中一疼,回抱住他,却没有提及他的泪,他抱着她,就是不想让她看见,所以她不会去提,只紧紧抱着他,无声安慰,又轻声问:“什么东西?”
“娘亲!”
澹台凰心口一滞,一种疼痛至骨髓的感觉,慢慢弥上了心尖。终而咬牙抱着他,泪水也禁不住自面上滑落,只一个劲的重复一句话:“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