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翊却摇头:“王爷,我决定留下!做护卫也好,做杂役也罢。也许我哪天想开了,我会离开!而至于逍遥,还有其他人,我劝王爷都不要再管,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红尘之劫,所有乘舟来渡,都不过一个心甘情愿。所谓逃不开放不下,也都不过是作茧自缚!王爷既然已经无心,便不要再过多的关心,反而给人一些不该有的幻想,倒不如就此掐灭,他们在绝望之后,一定能获得新生!会因为您的无情,而终于看开,不再对您有情!”
他这话说完,楚长歌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慢慢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扇子,容色似笑非笑,最终也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你说得对!既然想留下,你便留下,什么时候看开了想走,也随时可以走!”
墨千翊点点头,转身而去。
于是那亭子里头,就只剩下楚长歌一个人了。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悠闲的挥动了一下扇子,道:“偷听够了,就出来吧!”
这声音似笑非笑,颇为玩味。澹台凰以为他在说她,正要出去,却看见另一个方位,皇甫灵萱出来了。作为一个“偷听者”,她的脸上没有半分不自在,大步出来,飞快的解释:“我没有偷听,只是有事情找你商量!正好听见了而已!”
楚长歌也并不介意,无所谓的笑笑,颇为温柔地道:“偷听也是无妨,有何事?”
皇甫灵萱看着他笑,轻轻叹了一口气,初见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笑,还帮着她挡刀,她便以为那就是爱了,却没想到……也就以为如此,那日在崖底他帮她挡剑,她一样不敢相信,但最终却是害怕失去,所以什么都不决定计较,只是到如今,她也不知道……
她正想着,楚长歌攥住她的手,轻声道:“从前的事情是我混账,不必再想。我不会再负你!”
他眼神真挚,皇甫灵萱也终于心笑笑:“我是想找你商量,我腹中的孩子是你们楚国皇室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宗族必定重视!不会让我轻易更改什么,但是倘若我们以后再有了孩子,第二个儿子,就改姓皇甫,过继到皇兄名下,为我皇甫家延续香火如何?”
这话说完,她自己也有点紧张,通常若不是入赘,夫家是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尤其还是皇族。
没想到楚长歌扇子一挥,十分干脆的点头:“好!按你说的做!”
“那如果宗族的人不答应……”她心情还有点忐忑,毕竟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公主,说话也不会再有什么份量。
楚长歌轻嗤一声,那个玩世不恭的纨绔调调又回来了,摇着扇子吊儿郎当地道:“不答应,本王还不伺候他们了!带着王府的财产我们走,以后儿子想姓什么姓什么,只要你高兴,本王跟着你们姓皇甫都成!”
“不正经!”皇甫灵萱被逗笑。
澹台凰只深深的觉得,老皇帝知道这儿子……八成能气活了下令再打死他一次!
她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抬步出去,那两人看着她过来,也带着笑,虽说她和墨千翊商量,差点搞出了人命,但是如果没有这一出乌龙,最后也不会成为如今局面。
说起来,澹台凰也还算是他们的恩人。
澹台凰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以至于碍事,影响人家夫妻卿卿我我,于是飞快上前,飞快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事情是这样的,钟离城还活着,并且没有一天不在想着翻身,我答应过君惊澜,不主动去见楚玉璃,所以这件事情就拜托你去跟楚玉璃说说,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嗯,就这些!”
楚长歌听完,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办好这件事。
澹台凰这会儿才算放心的回去睡觉了,而关于这件事情的消息,来得很快,楚玉璃在第二天,就已经将事情处理好,原来钟离城的事情,他们一直都是注意着,也是最近才确定了具体所在的方位,所以严格说来,澹台凰的这次提醒,有点多余了。
第二天,就传来钟离城被杀的消息。而钟离苏算是彻底安全了,跟曲席倪最近也越发甜蜜,笑无语和即墨离已经出发,去做他们的事情。用笑无语自己的话来说,那是赎罪。
他们两个早上走的时候,澹台凰还出去送了一送。
然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消息传来,君惊澜带兵突袭!
无数水军,此刻已经跨过了南海!翸鄀大陆,防哨之人,还没来得及上报军情,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箭羽,夺取了性命!这一战跨越南海,对北冥来说,国力自然也有很大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