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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后山。
两人站在碑林外,抬头仰视虚空,凝望着那两道滔天威势,脸色阴晦难明。
春秋八十载,付之笑谈中。尘封的故事刚刚讲完,没想到,更精彩的故事就在眼前上演。
“真是让人意外呐……”
廖如神负手而立,眯着双眼,感慨这么一句。
任真则沉默,表情变化不定。
“清气浩荡,昭如日月,应该是儒家夫子。吞吐阴阳,诡变难知,多半是阴阳家那个瞎子。他们两人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大战一场?”
他眉头微蹙,想不明白其中缘由。董仲舒现身,还好理解一些,毕竟这里是书院,但杨老头的到访,太莫名其妙。
“两家素无瓜葛,杨玄机突然到此,肯定有他的意图。西陵书院里,难道有他想得到的东西不成?”
一念及此,他开始盘算起来。
“春秋经?不可能,阴阳家不会看得上儒家法门。那座脉泉?以圣人修为,更不会在意此物。额,难道……”
他想到些什么,脸色微变,侧身望向廖如神。
几乎同时,廖如神同样侧身,朝他微微一笑,“你也猜到了?看来野心勃勃、想放我出山的,不止你一个啊!”
任真点头,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总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
眼见那两道威势就要碰撞到一起,廖如神表情微凛,说道:“我猜,你肯定希望瞎子赢。不过,你们都想压制他,本身就说明,他已经很难被打败了……”
任真低头,脸色一沉,朝碑林里走去。不用别人说,他也能猜出这场大战的结果。
他对瞎子没有任何好感,但是,在云遥宗外,瞎子愿意放他离开,足够说明此人并无恶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尤其是在跟敌人交战之时,他更应该帮瞎子一把。
他盘膝坐地,面对经碑,闭上了眼睛。
廖如神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好奇地问道:“你难道不关心这场胜负?”
任真没有睁眼,幽幽地道:“儒圣归来,咱们还是多关心自己吧!你到大阵边缘守着,我若不赶紧解碑,你今天会死在这里!”
廖如神闻言,神情剧变。聪慧如他,一点就透。
既然他们二人都猜出,杨玄机的目标是幽禁后山的廖如神,董仲舒当然也能意识到。打败对手后,他肯定会立即来这里,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以前,因为对春秋大阵充满自信,儒家有胆量让廖如神苟活下去。现在,被一家圣人盯上,夜长梦多,他们必然不会再冒这个险。
所以,任真的判断很正确。杨玄机被打败后,下一个要倒霉的,就是廖如神!
廖如神毫不犹豫,朝春秋大阵边缘跑去。以前,他还能在这里苟且偷生,但是今天,任真若无法解碑,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你若得手,老夫余生愿听你差遣!”
任真没有说话,心意微动,伸出左手,对准了那些经碑。
“还好有你在。这场大战的胜负手,就由你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