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老人发难,徐元直等人都会心一笑,暗道,杨老先生亲自出马,吹水侯必败无疑,这一局稳了!
“且慢!”
任真决然打断了他,冷笑道:“朝堂上议论的都是家国大事,岂能因为切磋学问,而贻误朝政?这位老大人,万不可呆板迂腐,因私废公啊!”
“怎么,你怕了?”徐元直不依不饶,故意激他,“真金不怕火炼,莫非你是在虚张声势,其实胸无点墨,学问浅薄,不敢接受大家的检验?”
没等任真答话,他咄咄逼人,继续说道:“年轻人,既然如此,就别再装出学识渊博的姿态,妄图染指主考官的位置!”
任真哑然一笑,“徐大人,你也太急于盖棺定论,夺取官位了吧?我之所以拒绝你们的考较,并非因为心虚,恰恰相反,我认为你们没资格来评判我的学识!”
徐元直愣住,“你什么意思?”
任真负手而立,侃侃而谈,“《春秋》难解,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即便在最擅此道的西陵,都分成三家流派,不分高下,你们凭什么能评判,我的见解就是错的?”
人群闻言,暗暗点头,他的话不无道理,《春秋》是出了名的无解难题,本无标准答案,要分辨对错,的确不现实。
只听徐元直反驳道:“那你又怎么知道,自己的见解是对的?左氏,公羊,谷梁,无论你的主张出自哪一种解法,大家都可以甄别出来。这点你可以放心!”
“不必了!”
任真再次拒绝,悠悠道:“我可以回应诸位的质疑,但不需要你们来评判。五日后,我会开坛讲经,评点《春秋》,让天下人都听听第四种解法!”
什么?
所有人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任真居然要开坛讲学,以独到的解法,自成一派!
这气魄,已经不只是目中无人那么简单了,而是自命不凡,要以一己之见挑战当今所有解经流派!
“为往圣继绝学,乃我之夙愿。你们若是不服,五日后可以来听听。是非黑白,到时自有天下人公论!”
他并非不想在这朝堂上,在女帝面前,拿《春秋》真解打所有人的脸。
然而,举世皆醉唯他独醒,又该如何向他们证明,以前所有人的见解都是错的?
至少在此时,他还无法证明这点,所以他不想惹来无端的嘲讽。
就算想笑话我,也请五天后再来吧!
“至于最后一点,徐大人担心我不能秉公办事,不够沉稳持重,那你真是多虑了。我就算再偏激,也不会偏袒咱们西陵,他们东林。”
他眨了眨眼,玩味地道:“所以你们在折腾什么呢?由我这个中立之人主考,不会厚此薄彼,岂非更公平?你们真以为陛下可欺,会任由其中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