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军的质问,任真故作矜持,摆手推辞道:“为了大家好,不说也罢。咱们斗不过他的……”
他当然不会明说,叛徒是夏侯淳,因为没人轻易相信。毕竟,夏侯淳是伏击战的参与者之一,率大军围堵白袍军,他如果真是叛徒,大可不必多此一举,如约来跟晋军拼个死活。
所以,他没有说破,只是给大家制造个悬念,便于稍后他们先入为主,前后联系起来,主动默认夏侯淳是叛徒。
他相信,凭借他对徒弟夏侯霸的了解,后者也一定会中这条诡计。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故意卖关子,“我是对兄弟们信得过,不吐不快,才说出这个秘密。胳膊拧不过大腿,诸位就权当不知,把它烂在肚子里吧!”
众人见状,只好闭嘴不言,但愤怒的种子已经在心里种下。他们很想弄清楚,任真所说的叛徒,究竟是谁。
任真转身,望向前方山岭,心里默念着,豺狼徒弟,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
……
前方中军。
夏侯霸匆匆赶来,拜见主帅夏侯淳。
“父亲,孩儿受吹水侯之命,请您前去相见。他身负重伤,性命危在旦夕,说是有重要军情,想跟您商议!”
夏侯淳坐在马上,被数名心腹将领簇拥着,听到儿子的禀报,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吹水侯病危了!”
夏侯霸点头。
得到确认后,夏侯淳表情顿时凝重,不敢耽搁,纵马转头,就要赶去见任真最后一面。
这时,夏侯霸抬头,急忙说道:“父亲不妨多带些护卫!”
他素来狡诈多疑,从未真正信任过任真。刚才赶来的路上,他就莫名感到蹊跷,却又想不出问题所在。
毕竟,任真的严重伤势是真实存在的,并非弄虚作假,他在临死之前,召见夏侯淳交代重要军务,这也说得通。
但他还是隐隐觉得,可能会发生变故,所以才提醒父亲这一句,以防不测。
夏侯淳神色匆匆,压根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跃马扬鞭,只带着四五名随从,火速奔向后方。他不会想到,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段路。
夏侯霸却很机警,慎重起见,没有再随父亲返回,而是留在了主力军大营里。
他唯利是图,当初之所以拜任真为师,不过是想攀荣附贵,提升自身地位,从未真心对待任真。所谓忠孝之道,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才懒得回去送老师最后一程。
旁边那几名副将,是追随夏侯淳多年的老部下,有些更是夏侯家嫡系子孙,都对夏侯淳忠心耿耿。他们也没太在意,见侄子留在这里,便跟夏侯霸闲聊打发时间。
才片刻功夫,后方烟尘渐起。
有名随从狼狈逃回,浑身是血,颤声喊道:“大事不好!主帅他……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