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北海案的牵连者,当年是名普通校尉,因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涉案,他便跟着遭了殃,被丢到这荒川苦寒之地。
这些年,他早被外界遗忘,如果不出意外,注定是要客死他乡了。
听到他的叹息,小屋陷入沉寂。
外面风声愈烈。
这时候,小屋角落里传出一声冷笑,“嘁,谁在意你们跑没跑……”
几名老卒闻言,同时把视线转过去,眉宇间升腾起炽烈的怒意。
他们刚进屋时,就看到这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子,见他乱发浊须,放荡形骸,一副邋遢姿态,只当他是个酒鬼,便无视了他的存在。
没想到,这人听见他们的酒后牢骚,竟敢出言讽刺,火上浇油。
为首老者眉尖一挑,望着这人放在桌上的朴刀,寒声道:“就算没人约束,我们也会本分守好这班岗,这就是军纪威严,还轮不到一个落魄酒鬼来嘲笑我们!”
话音刚落,老孔站起身来,摩拳擦掌,“老丁,甭跟他废话!咱们这里鸟不拉屎,常年不见生人,我看这小子形迹可疑,怕是从荒川里跑出来的奸细,咱们还是把他擒回去,慢慢盘问吧!”
他说得不无道理。
出现在梁山镇的陌生人,多半是想进出荒川,跟荒族之间存在关联。这个酒鬼冒雪前来,绝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酒鬼慢悠悠抬头,撩开遮面长发,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原来并非老气横秋之辈,而是个年轻人。
他面颊微红,有些不胜酒力,笑眯眯问道:“想打架?”
老孔见状,不由哑然一笑,“闹了半天,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老子从不以大欺小,下不去这个手!老李,哥几个数你最年轻,你来教训教训这臭小子吧!”
说罢,他转身坐回板凳。
老李站了起来。
年轻酒鬼打了个嗝,醺醺地道:“想打架,我乐意奉陪,不过,得有点彩头才行。这样吧,要是我赢了,你们都得给我滚,这个镇子我霸占了!”
几名老卒都怔住。
酒鬼继续说道:“这屋里的所有人,可以一起上。如果我输了,不会让你们白忙活,爷赏你们一点小玩意。”
他从怀里摸索出一块令牌,随手丢在桌上。
老卒们再次一怔,怎么回事?看这令牌的样式,似乎是军方所制啊!
他们还没明白过来,年轻人分明是想送他们离开这里。
便在这时,呼的一声,木门被用力推开。
狂风裹挟着雪花,猛烈灌了进来。
同时进屋的,还有一个站立不稳的酒鬼。
“屋里所有人?呵呵,我也站在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