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得有点毛毛的。
一想到以前得罪过的家伙暗搓搓地在水晶球里偷窥她,虽然也不能跳出来打她,但总归不是那么舒服。
“怕了?”菲尼克斯侧着脸,眼中的灵魂之火微微飘向她的方向——如果还是生前样子的话,林想这应该是斜睨一眼的样子。再想到那副漂亮的肖像画,顿时就有点可惜。
“怎么可能是怕呢,”她说,“只是你这种说法……又是印象深刻又是偷窥什么的……”
“……什么?”
“像不像暗恋?”
有那么一瞬,菲尼克斯是真的想烧了她。
菲尼克斯觉得自己自从当了白袍导师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受过这样的气了。
不,从他认识弗莱德曼开始,所有的气基本都和面前的这个家伙有关。虽然亡灵意志很有用,但不妨碍他那不断生出的、想要碾碎她的念头。
如果她还是哈尔的那团泥巴,他大概现在已经动手了。
但是一想到弗莱德曼,他的老师,他那升起的怒火又慢慢按了回去。
不过林也很识相,没再继续挑衅。
先前一时不察,直接被白袍导师占了口头便宜,总觉得不是很舒服。这下终于占回来了,那一丝不快自然也就没了,浑身上下骨头都舒爽了不少。
“不知所谓,”菲尼克斯冷笑一声,身边环绕的火焰最终还是没有朝着林扑过去,“哈尔没有告诉过你么?安叙尔的职责?”
“说过的。”她点头,“维护深渊和平嘛。”
“……知道就好,”菲尼克斯说,“只是监控亡灵和巫妖罢了。不过深渊和平什么的……那是他继承者该做的事。”
“继承者啊,”林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能收集齐七块石板的家伙。”菲尼克斯说。
她想了想,然后问:“所以说,弗莱德曼果然已经不在了吗?
菲尼克斯看了她一眼,没回答,仿佛在问你说什么废话呢。
林倒也干脆:“我失去了不少记忆——只能记起最后一次见到老师之前的事情。”
“这样啊。”他说,“老师确实已经不在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那种胸口有点发闷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在不强烈。
“你们来了深渊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她问,“他是怎么走的?”
“记不太清楚了,”菲尼克斯的回答有些冷淡,“那段时间我正好不在安叙尔,也没有和他在一起。”
这句话表面像是说不知道。
但林明白,这种回答属于“没有直接否认”。
显然白袍导师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愿意多说。
“那好吧,”林说,她和菲尼克斯虽然算是旧识,以前也不算陌生,但这么久没见,能聊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你现在什么打算?”菲尼克斯问她。
林本来想说,我直接回去算了。
但是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
没有石板,意识触须也不能用,力量缩水严重,脑袋里还有一堆来不及整理的、随时可能影响她情绪与判断的东西——先不说她现在这个状态能不能安全回到领地,就算回去了,这个样子估计也就是给人虐菜。
“水晶球再给我看一眼?”林说。
菲尼克斯在袖子中一捞,便掏出一个头颅大的水晶球给她递了过去。
里面,属于人类的舰艇已经有大半损毁,属于她的黄色领土以及北面的黑色领土侵蚀了近半眼魔的领地,但是没有继续蔓延的驱使,看样子是处于僵持阶段。
“如果我说现在麻烦你送我出去?”林问。
菲尼克斯笑了:“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放你走吗?候选者?”
“我想也是。”林说。
“……”
“所以我们来一场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吧。”她说。
菲尼克斯笑声愈发温和:“我凭什么要和你公开公平公正?”
“在老师纳森·弗莱德曼的见证下,”林说,“你我有着同一个父亲,理应对安叙尔享有相同的继承权。既然都是兄弟,直接为了遗产动手不太合适吧?”
“……”
“开玩笑的。”她稍稍挺直了那小小的个子,眼中红色的火焰很是稳定,“作为安叙尔的学生,我决定弥补我从前无故翘课的过错,重新投身无限的学习之中。等完成了所有的课程之后,我就有资格挑战你了吧?第二法则——在那之前你无权对我动手。”
“你不怕等你学完,你的领地都没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她说,“让你的导师们安排尽管安排吧,一起上也没事——我才是弗莱德曼的第一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