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嫣愣一下,腾一下红了脸,咬着牙道:“你这丫头刚好些就胡说,不是瞧你病着,看我饶不饶你。”
凤娣却正色道:“我的好姐姐,妹妹这次可没胡说呢,裴文远那混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靠不住,故此处处设防,却眼面前儿这个安子和,可是难得的良配,论本事,我听师傅说,皇上要钦点他进太医院,说人品,就更不用说了,他在咱们庆福堂也待了不少日子,又在余家住着,想必姐姐比我更清楚他的人品如何,最要紧性子好,姐姐若嫁了他,保证这一辈子都不受气,且,他是个医痴,一门心思都在医术上,自然就不会想着纳小老婆,就姐姐一个,这日子多拎清啊。”
凤嫣道:“你这丫头这一病倒更疯了,满嘴的胡说八道,姐瞧你也别开药号了,改行当媒婆去得了,昨儿守了你一晚上,这会儿可撑不住了,得回去歇会子。”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凤娣在后头道:“姐我可不是胡说,是正经话呢,回去姐姐好好想想,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
凤嫣快脚出去了,可儿道:“瞧大公子,哪有您这么做媒的,这些话哪能当面跟大姑娘说呢。”
凤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越这样的事儿,越应该当面说清楚,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姐这个脾性,你要是不跟她直接说出来,让她自己想,恐一辈子也想不透,这就是灯不点不明,火不拨不亮,我可是早瞧上安子和当我姐夫了。”
可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既安大夫这么好,大公子自己怎么不留着。”
可儿不过一句笑话,却不想,凤娣叹了口气道:“你怎知我没想过,只不过咱做人好歹的厚道点儿,就我这情形,别说嫁给他了,就是有这个心,都得害了他,许贵儿,你在窗户外头缩头缩脑的做什么?”
许贵儿心说,不缩头缩脑的还听不着这话儿呢,原来这位除了小王爷不惦记,这心里头连安大夫都惦记过,这要是小王爷知道,还不得气的吐了血啊。
这会儿听见凤娣的话,忙道:“小的在外头候着伺候大公子呢。”
凤娣哼一声道:“滚,回头惹恼了我,出去把你那听窗户根儿的耳朵割下来。”
许贵儿听了,吓了一跳,心说这位可真能做得出来,忙捂着耳朵跑了,在门口险些撞上进来狗宝,一把推开他:“你小子瞎了,往哪儿撞呢?”
狗宝嘿嘿一笑:“呦,我当是谁,原来是许管事,您这是跑什么,莫非赶着捡金元宝去。”
许贵儿道:“滚一边儿去,没心思跟你逗咳嗽。”说着就往外走,狗宝忙拦着他,往里头瞧了一眼,低声道:“如今大公子可最听不得小王爷,你要通风报信,还是缓两天儿吧,回头那边儿你没落下好儿,这边再把公子惹恼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许贵儿苦笑一声:“这由得我吗,得咧,你就别操心我了,当你的差事吧,我可不敢瞒着小王爷。”说着去了。
狗宝进来见了礼道:“忠叔让小的来问问大公子,今年小年各铺子里掌柜的来了,安置在哪儿?今年可不光咱冀州府里的了,还有江南跟京城的松鹤堂,加一起有一百来号呢,虽说住上一两天就回去,可咱府里也住不开啊。”
凤娣道:“忠叔的意思呢?”
狗宝道:“忠叔说护城河边儿上咱家制药作坊盖好了之后,夏家那宅子就腾出来了,那宅子大,屋子多,也不用怎么收拾,若大公子点头,不如就安置在哪儿,这就使人过去收拾,到小年正好。”
凤娣道:“那宅子大,离着咱家也不远,来往也方便,就这么着,你跟忠叔说,那宅子不算咱余家的,也别跟着咱余家守着丧事不能贴春联的老例儿了,今年有松鹤堂三十家铺子的掌柜账房,本来这东家换了,心里就不踏实,这一来让人家瞧着冷冷清清的,不定怎么想呢,既在那宅子里,索性热闹些,也让那些南边儿人瞧瞧咱冀州府的年有多热闹,虽说赶不上江南的天下美景,可咱冀州府有人情啊,这人情味儿可比什么美景不强呢,你就这么跟忠叔说,就说我的话儿,今年让各铺子的掌柜的们好好过个年,这一年一年的,都不容易。”
狗宝应一声道:“大公子说那些松鹤堂的掌柜们心里不踏实,我可听说,他们都快乐晕过去了呢,以往在松鹤堂可没这么些分红,大公子又发下话去,虽刚接下松鹤堂,两家就算一家,以往的那些账都算在内,照着那些账给掌柜账房伙计分红,那些人哪见过这么多银子啊,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京城的松鹤堂重新开张的时候,小的可在呢,那掌柜的卖大力气了,要不是心里高兴,能这么干吗,如今谁还不知道跟着大公子就有肉吃。”
可儿道:“你这张嘴倒是比谁都能说,你怎么知道人家高兴,人家心里不高兴也不能摆脸上啊。”
狗宝嘿嘿一笑:“不摆在脸上就瞧着银子也高兴啊。”
可儿道:“原来你是个财迷,三句不离银子。”
凤娣也笑了:“今年铺子里掌柜的辛苦,咱们狗宝也辛苦,没有狗宝,裴文远那混蛋可成余家的女婿了,这是大功,可儿一会儿你去知会忠叔一声,叫给狗宝十两银子,几匹料子,让他回家瞧瞧去,不说还有个妹子吗,给你妹子做两件衣裳,也让她沾沾你这个当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