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大厅里,凌母每一个犀利的字眼,都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点一点的扩大。
若说以前,苏悠悠一定会非常难过,非常难受自己心爱的人的母亲竟然会用如此的架势压迫自己,逼着自己和凌二爷离婚。
可现在,苏悠悠不再会因为这些伤心,难过了。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她是斗不过凌家这些人,也改变不了她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的。她本以为,她苏悠悠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脾气,委曲求全的莪活着,是可以改变这些人对自己的看法。但现在,她总算是看清了。
这凌家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狼是怎么样的?
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他们,都是黑心肝的。
所以不管她苏悠悠怎么做,这些人始终都不会改变对她苏悠悠的看法。
对于这些人来说,她苏悠悠始终都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最低阶级,和他们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凌二爷,是绝对不能走在一起的。
所以当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苏悠悠便决定离开了。
离开这里所有的一切,也离开让她身心疲惫的凌二爷。
“这不是大白天要上班么?你以为这个世界有哪几个人能和你们这群啃老族一样,每天唠唠嗑打打牌,一天天的混吃等死?”
看着坐在大厅里的凌母,苏悠悠突然一个冷笑。
这样的笑容,如同夜晚绽放在夜空的烟花,璀璨而迷人。同时,也让凌母莫名的心寒。因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犀利的苏悠悠。
而更让凌母所接受不了的,是苏悠悠当下开口说出的话。
这是身为凌氏长媳,千万人追捧对象的她,所没有听过的难听的话。
当下,凌母恼了。
而看到坐在沙发上恼羞嗔怒的女人,苏悠悠又笑了。
既然决定要离开了,既然决定不再想要和这一家人有任何的瓜葛了,她苏悠悠又怎么需要委曲求全?
或许在凌母的面前装孙子太久了,这凌母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苏悠悠。
一个,向来不会嘴下留情的苏悠悠!
“混账东西,你这是说什么话呢?你的礼数和规矩呢!难道,你的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么?”凌母恼了,冷哼的声音在整个凌家大宅子里响起。那哀怨而凄冷的声音,让这座房子越发的阴冷。
“礼数和规矩,我父母自然是有教育我。不过他们也说了,这些东西只需要应用在懂规矩和懂礼数的人身上。”她的言下之意,面前坐在沙发上的这两个人,全都是不懂礼数和规矩的人。
苏悠悠最讨厌的就是每一次她在凌家做了什么事情,不管真的是她的错还是不是她的错都好,这凌母都会连带着将她的父母也给骂了。
不提起她苏悠悠的父母还好,一提起现在苏悠悠还恨不得将她给挠出一个洞来。
她苏悠悠的父母亲当初到这个家里来的时候,不就是让这个恶毒的女人给亲手赶了出去的么?
而她苏悠悠现在有家归不得的局面,也是她给造就的。
这凌母,现在还好意思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些?
苏悠悠冷哼着,看着面前的女人抓狂的样子。
以前她之所以忍着让着,在他们家人的面前装孙子,那都是因为她想要尽力讨好这些人,想要融入这个家庭,想要真正的成为能够配得上凌二爷的女人。
可当她发现自己不管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这些人的认可的时候,苏悠悠决定不再忍让。
将别人加诸在你身上的痛楚,狠狠的反击回去,要多爽快就有多爽快。
这,才是苏悠悠!
而坐在沙发上的凌母的眼神,简直就像是暴雨梨花针。如果眼神真的能伤害人的话,苏悠悠相信自己现在身上已经千穿百孔了。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说话的呢?是你自己和宸儿过不下去了,怎么能将气都撒在孩子他妈的身上?”边上,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一度被苏悠悠认为这男人决定当个观战者的凌父,终于也开了口。
虽然说凌父对待苏悠悠的语气和口吻,没有像凌母那样的犀利。可苏悠悠知道,这个老男人其实也不是吃素的。
若不是他给凌母做后盾,她一个女人怎么敢在这个家里闹得这么开?
所以,她和凌宸的离婚,归根结底都是这个老男人惹出来的。
刚刚,苏悠悠就想着该怎么将这个老男人当初给自己的伤痛如数奉还给他呢,这会儿倒好了,他自己送上门来。
也省得,她苏悠悠亲自找上门的困扰。
看着此刻一副关心样,扶着凌母如同捧着一块玉石一样的男子,苏悠悠突然有种想要揭穿他的真面目的冲动:“到底我是怎么需要离开家的,难道你会看不出来?又或者说,你还是个睁眼瞎不成?”
她的言辞一句句的犀利起来,那咄咄逼人的语调,和当初在这个凌家宅子里被人呼来唤去,当成佣人使唤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而这,也让凌父和凌母看待苏悠悠的视线,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都怀疑,苏悠悠这到底是被刺激过了头,还是突然鬼上身了?
而凭借着尊贵的身份和地位,活了一辈子的凌父自然容不得她苏悠悠这么挑衅自己的权威,当下他立马冷哼到:“苏小姐,是你自己要和宸儿离婚,是你自己在白纸上签字的。如果你不签字的话,难道我们还能逼着你不成?所以,还是不要将话说的这么难听比较好!”
男人已经明显的沉下脸。
这让苏悠悠也得知,自己这是挑衅了这凌父的权威了。
“是,你们是没有逼着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离婚,但我和他到底为什么离婚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连自己做了的事情都不敢承认,可是懦夫!”前面的这一句话,苏悠悠说的好像是没有什么震撼性。
但话锋一转,女人的杀机立现:“哦,差一点忘记了。凌先生一直都是做了不敢承认的事情,在外面做的不可告人的事情多了去了,在家里又习惯当龟孙子!”说这话的时候,苏悠悠的视线落在凌父扶着凌母的双手上。那看上去关心无比的动作,却在这个时候繁衍出另一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