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子已经有太子妃了,那陆家的小霸王,也不是好惹的……”可没人忘记陆言蹊的存在,别说陆言蹊以前在京城的“威名”,就说陆言蹊在婚后的“丰功伟绩”,也不容人忽视。
“啧,这男人怎么比得上女人的软香玉怀?更何况,是突厥长公主那种尤物……”这话说得就带着一丝色气了,也是,若不是阿史那思云的身份,就那长相那身段和那种穿着打扮,恐怕刚刚就有人会忍不住将人掳回家去!
“况且一个公主,来出使,为了什么,还用得着猜吗?”说这话的人,明显就是有些了解局势的,此话一出,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一时间,酒楼里议论纷纷,似乎大家都看到了安景行抱得美人归的画面。
“他们胡说!皇兄才不会!”而在包间听着下面的人议论纷纷的安景卿小小的脸蛋急的通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能够听到下面的人谈话的内容有多么与众不同。
她只知道,这些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想到这里,安景卿立马转身拉着陆言蹊的衣角:“皇嫂你不要生气,皇兄才不会做这种事!”
仔细看去,小姑娘居然快急哭了。
安景卿不懂男女私情,对刚刚阿史那思云的眼神看得不真切,所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说,在小姑娘眼中,皇兄最喜欢的人应该是皇嫂才是,才不是刚刚冒出来的那个什么公主!
陆言蹊看着急得不行的安景卿,差点儿笑出声来,将小姑娘抱在怀里:“景行当然不会,他要敢,皇嫂就把他的腿全部打断!”
“嗯嗯!皇兄要是敢,景卿和皇嫂一起,打断皇兄的腿!”安景卿挥了挥自己纤细的手臂和娇小的拳头,义愤填膺地说着。
安景卿现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地“离经叛道”,她只知道,皇嫂是最好的皇嫂,皇兄不能对不起他!
而听着人们议论纷纷的陆言蹊脸上则是笑眯眯的样子,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安景行会对那个突厥公主起什么念头,至于阿史那思云?那眼神的确是怀有好感,但明显不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好感,况且那个长公主……想到这里,陆言蹊笑了笑,将安景卿抱了起来,一摇一摆地向太子府走去。
边走陆言蹊还边在思考着,刚刚安景行的表现不错,等等回来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奖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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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自己在夫人口中已经断腿的安景行此时正含笑看着阿史那姐弟俩:“条件简陋,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万俟将军不住这里吗?”阿史那若真刚刚就发现了,走进巷子的时候,领路的人就分成了两队,另外一队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京中空闲的房屋不多,所以万俟将军在另外一边。”安景行温和地笑着,心中想的却是我又不是傻,把你们放在一起给你们结盟提供便利吗?
“不错,我很喜欢。”阿史那打量着眼前的房屋,能够看出来,应该是精心布置过一番的,屋内有不少突厥特色的装饰品,从这一点小细节上,阿史那思云就非常满意。
来之前她就听以前出使西元的大臣说过,西元的人表面上看起来知书达理,其实内里不怎么瞧得起人,与他们说话总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觉得他们是蛮子不懂规矩。
阿史那思云进京之前还在思考,若是西元的皇族们敢这样对她,她就一鞭子给对方抽过去!没想到这个西元太子不仅态度不错,而且并没有看不起她们,现在对住所的安排,也非常用心。
“居然还有这个,太子是怎么知道我们喜欢在床头画上雄鹰的?”阿史那思云进屋逛了一圈之后,没一会儿又转了出来,语带惊奇。
在突厥,雄鹰是神兽,突厥的人们认为,在床头画上雄鹰,兽神就会庇护他们的平安。阿史那思云没有想到,安景行连这样的细节也能注意到。
“是我的太子妃交代的,他说雄鹰在突厥代表着神明,放在床头能够庇护它的子民们。”安景行闻言,温和地笑了笑,此时的笑容,与刚刚阿史那思云见到的笑容,别无二异。
“太子妃?”阿史那思云在来之前就有耳闻,西元国的太子妃,是位男子,本以为不得西元太子的喜爱,现在看来他们的猜想有误了?
“嗯,”安景行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但是看着眼前明艳的女子好奇的样子后,立马将到嘴的话吞了下去,自己的言蹊这么好,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炫耀过头了,引起眼前这个女子的觊觎了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安景行立马换了一个话题:“两位若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和张公公替,他会满足你们的,大家一路风雨兼程,舟车劳顿想来现在也累了,何不先休息一番?”
什么嘛!说到太子妃就转移话题,阿史那思云噘了噘嘴,正准备再问问陆言蹊的情况的时候,却被阿史那若真一口打断:“还是西元太子想的周到,思云她这一路玩儿疯了,现在终于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那话语之中,颇有些迫不及待,刚刚他就看这个西元太子不太顺眼了,现在听他的话,明显是想走人的意思,阿史那若真又怎么会强留?
而这话,恰好正中安景行的下怀,寒暄几句后,安景行也起身告辞了。
毕竟结盟之时,不在一天两天,而这阿史那若真明显对自己抱有敌意,安景行还需要回去好好想想因何缘故,才能对症下药。
“皇弟,你做什么啊!你不好奇吗?”就在刚刚短短的几句话中,阿史那思云已经对陆言蹊起了无尽的好奇,她想要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男妻,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却不料自己的弟弟居然二话不说就送客了。
“过几天就能看到了,好什么奇!”见皇姐一脸魂被勾走的样子,阿史那若真冷哼了一声,对安景行更加没了好感,连带着对还没有见面的陆言蹊,也有了一丝埋怨。
“皇弟,你这不是吃醋了吧?”阿史那思云见皇弟的样子,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弟弟啊……
“哼!”阿史那若真冷哼一声,将头向一旁一偏,没有说话,不过那意思,却极为明显。
“不过这西元太子,和他们说的似乎不太一样。”阿史那思云想着刚刚自己进城的时候,见到安景行与万俟律对峙的场面,皱了皱眉。
要知道万俟律可是武将,还是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武将,能够在万俟律的面前面不改色甚至还能谈笑风生,怎么会是一个懦弱简单的人物?
“的确不太一样……”说到正事,阿史那若真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刚刚他也发现了,这个西元的太子,做事滴水不漏,就拿眼前的住所来说,细致到了突厥的风俗习惯,又丝毫不犯忌讳,让人抓不住错误。
能做到这一点,虽然说不上难,但也绝不简单。滴水不漏,若能事事滴水不漏,那就太可怕了。
不过没一会儿,阿史那若真又恢复到了刚刚那副别扭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之后,便不想再谈论关于安景行的话题:“操心这个做什么,他们都不急,咱们更不用急。”
阿史那若真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其它几位使者。
的确,比起阿史那姐妹,显然万俟律更需要明白,安景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与突厥的储君地位稳固不同,鲜卑这次的新王继位,付出了太过惨痛的代价,这样的情况之下,鲜卑对外强势的态度,已是强弓末弩,稍一用力,便会灰飞烟灭。
此时的鲜卑,更需要做的是修生养息,而非逐鹿天下,所以必须要与其它几国达成共识。但西元的储位之争,即使是远在外邦,万俟律也早有耳闻,所以此番结盟,必定关乎到站位,一旦站错,皇帝不出意外便罢,若有了意外,恐怕鲜卑的情况,就不容乐观。
“将军?”看着万俟律愁眉苦脸的样子,宇文明达有些不解。
“这个西元太子……”万俟律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回过了味儿,刚刚自己之所以被西元的百姓千夫所指,全都是因为安景行的缘故,在自己的压迫之下还能够面不改色,并且算计自己一把,这西元太子,又哪里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但是西元皇帝更看重静王……”宇文明达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好犹豫的,来之前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吗?
“西元皇帝……”万俟律说着摇了摇头,现在西元的夺嫡之争已然明面化,最后静王赢了便罢,若是西元太子赢了,估计这个皇帝,也过不了多久就要换人坐了,若是此次得罪了安景行,安景行来日登上皇位,恐怕第一个就要剑指鲜卑。
可是鲜卑至少在五年内……都经受不起任何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