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父皇一说到正事,四弟跑得比谁都快,这是母妃从小教导的结果,现在四弟已经定性了,想要教回来,又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安承继终于稳下了神:没错,事情应该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将安承继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柳源也悄悄松了口气,只要殿下恢复了镇定,那自己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想着,柳源继续替安承继分析着:“殿下还请安心,这抱养来的儿子,哪能比得过亲生的?逍遥王再怎么,也越不过殿下去,殿下要相信,娘娘的心,始终是在您身上的!”
“先生说的有理。”安承继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也开始渐渐恢复了过来。没错,抱养来的哪里比得上亲生的?
虽然母妃从小表面上是一碗水端平,但一旦自己与四弟起了什么争执,母妃依旧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私下里给自己的体己也不少,这些都是四弟没有的。想必这次的事,也同样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殿下不妨再等等,探探二皇子和逍遥王的口风,若是真的……咱们还能再做打算!”即使柳源认为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即使最近殿下做事的确让人失望了一些,但是殿下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娘娘应该清楚殿下的情况,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改变主意?
要知道培养一个储君并不容易,现在满朝文武除了支持太子的朝臣,便是支持殿下,此事若是逍遥王横插一脚,不说其他,就说大臣们,也不能同意。
“先生的意思是?”安承继听出柳源话中的狠意,一时间有些愣神,看向柳源的眼神,也有些不确定。
“若真地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咱们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柳源说着,指间在桌上划了划,随着指间的滑动,一个凌厉的字渐渐显形,而从柳源有些泛白的指间,也能看出柳源的决心。
“先生,这?”看到桌上的那个“杀”字,安承继有些心慌。
安承继这一路顺风顺水,哪做过这种些事?即使是对陆言蹊起了杀心,但是具体却是季幼怡和安睿在操作,要说安承继亲自谋划,却是一次也没有的。
“殿下!”柳源看着安承继这幅优柔寡断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有些赞同贵妃娘娘的做法,如此软弱,怎能堪当大用?但贵妃娘娘有后路,自己却是没有的!
想到这里,柳源咬了咬牙,不得不再加一把火:“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干干净净地走上那个位置,今日若是殿下狠不下心来,来日殿下的性命可就堪忧了!”
柳源没有说的是,在听到季幼怡与木阿朵结盟,是为了逍遥王打算的时候,他就已经对逍遥王起了杀心。即使这次贵妃娘娘是一时对殿下失望,糊涂之下才做出的决定,但是只要开了这个头,很可能以后就收不住尾,让安景瑞消失,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若是四弟的话,应该不会吧?”安承继听到柳源的话,心中也是一跳,却还是有些犹豫。以己度人,若是来日是他继承皇位,他一定不会放过安景行,但是对四弟,安承继还是打心底里喜欢的。
“逍遥王不会,但是大臣们能不会吗?殿下可别忘了,殿下手中有多少东西,是见不得人的!”柳源闻言,简直想把安承继的脑袋刨开,看看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这么多年下来,安承继做事不能说是绝对干净,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假公济私,阳奉阴违……什么事情没有做过?不仅安承继做过,安承继手下的大臣们也做过,安承继手中掌握的一部分证据,就足以置一些大臣于死地。
若是最后安承继继位还好,左右都是替安承继办事,安承继还不至于卸磨杀驴,赶尽杀绝。但若是坐上皇位的人换了一个人,那这些证据无疑是悬在脑袋上的一把钢刀,随时都能让大臣们掉脑袋,届时,即使逍遥王能容得下殿下,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们,还能容得下殿下吗?
恐怕到时候,第一个想送殿下上黄泉路的,就是现在这些想送殿下上龙椅的人!
听到这话,安承继立马明白了其中的严重性,正襟危坐,看向柳源神情纠结,若不到万不得已,他着实不想对景瑞下手,那可是他心中真正的兄弟啊!想到这里,安承继的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还望殿下,早作决断!”对于安承继的意气用事,柳源即使再失望,也只能给安承继建议,不能越过安承继做决定。
“等我明日,先去试探试探。”安承继咬了咬牙,他深知柳源说的才是正确的,但是感情上却不能放下,最后只能给出一句似是而非的答案。
看到安承继的表情,柳源也知道此事不能急,只能先在这里打住。又安抚了安承继一会儿,令安承继彻底安心后,才将安承继送走。
等安承继从柳源的房中出来的时候,心情已经好上了不少。而柳源,则是走到了书桌前,在桌上的纸上写写画画,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
与此同时,正在和陆言蹊闲聊的陆言修,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整理着身上的衣着。
“二哥?”看着陆言修的动作,陆言蹊有些疑惑,二哥这动作,是准备走了?
“我和朋友约好的时间快到了。”陆言修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小厮,得到了一个轻微的点头,知道时间的确已经到了。
陆言蹊今日的请帖下的太急,约定的时间又距离太近,让陆家的两位兄长毫无反应时间,陆言修在昨日,就已经和安景瑞约好,今日游湖。
“二哥这么急,不会是佳人有约吧?”因着在调侃着陆家大哥的婚事,所以陆言蹊在听到二哥有约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佳人有约,说着,陆言蹊向陆言修挤了挤眼睛。
更何况再前不久,陆言蹊才撞到了陆言修的“好事”?
“你一天满脑子都在想什么?”陆言修说着瞥了陆言蹊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似乎在让他别乱说话。说完,向安景行拱了拱手后,便带着自己的人走出了房间。
陆言修的反应让陆言蹊愈发确定,二哥就是和安景瑞有约,却没有再说话,毕竟逍遥王身份特殊,大哥又是一个藏不住事的,大哥知道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娘就会知道,到时候爹那边也瞒不住。
安景行看着一脸茫然毫无察觉的陆言泽,一时间有些失笑,要不怎么说陆家的大公子脑袋不灵光呢?两位弟弟就在眼皮子底下打着机锋,作为大哥,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另外一边陆言修也紧赶慢赶地来到了与安景瑞越好的地点,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安景瑞身边的侍从非尘已经在湖边等候了。
“陆公子,请——”非尘见到陆言修的身影后,向陆言修拱了拱手,便领着陆言修上了身后的小船。
“逍遥到了多久了?”安景瑞在外游历之时,所用化名就为逍遥,陆言修为了方便,也一直称安景瑞为逍遥。
“王爷才到不久。”非尘眼观鼻鼻观心,即使王爷到了有一会儿了,他也不能实话实说不是?不然让王爷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陆言修闻言轻笑一声,不再说话,按照非尘上船后轻微活动的小动作来看,就知道非尘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既然非尘等了有一会儿了,安景瑞又怎么可能才到?
“久等了。”陆言修上船后,坐到了安景瑞身前,摸了摸放在桌上的茶杯,温度已经有些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景行:言蹊,二哥和四弟去游湖了!
陆言蹊:嗯,我知道。
安景行:我也想请你游湖!
陆言蹊:一个破船,有什么好上的?
安景行(耳朵耷拉下来):那算了吧……
陆言蹊:咱们家的床,倒是可以好好上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