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你忘了吗?你说要与我一起披荆斩棘,我也想与你一起风雨同舟。”安景行在陆言蹊耳边轻声喃喃着,诱哄着,对陆言蹊,他总是有不同寻常的耐性。

听到这话,陆言蹊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

第73章 实力甩锅

“我……”陆言蹊说了一个字后, 就没有下文了,这件事太过于惊世骇俗,即使是面对安景行,陆言蹊也没有办法和盘托出。

而安景行没有再说话, 只是将陆言蹊揽进怀里, 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陆言蹊的头发, 给予他无声的安慰,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耐性,但是也是这样的举动,让陆言蹊明白, 今日安景行一定要知道答案。

也是,清和在面对自己的身体, 三分也要说出五分严重来,景行刚与清和谈过,现在不问出个所以然,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你还记得玄空方丈吗?”陆言蹊想了想, 实话是不可能说实话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告诉安景行实话,瞎掰也是要瞎掰的,但是真真假假结合,也要做到让安景行不能看出破绽来才行, 于是在脑袋高速运转的情况下,陆言蹊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嗯,记得。”安景行自然记得, 不仅仅是因为玄空方丈名声远播,还因为言蹊的表字“池鱼”,就是出自玄空方丈之手。

“当时玄空方丈给我取表字的时候就说,陆府终有一劫,若不能化解,必定会家破人亡。”陆言蹊说着,声音低了低,向安景行的怀中缩了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安景行怀中寻求到安慰后,才接着开口,“玄空方丈还说,若是陆家不能躲过这一劫,那么表字,就会是我最终的归宿。”

陆言蹊边说,边在心里给人在庙中坐,锅从天上来的玄空大师说着对不起,毕竟又穿越又重生什么的,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只能将这个黑锅丢给玄空了,大不了以后找机会给玄空塑一个金身好了!

“胡说八道!”果然,听到陆言蹊的话后,安景行第一反应就是玄空方丈怎么张口就胡来?简直就有辱英名!自己的言蹊,怎么可能会成为身陷囹圄的池鱼?

“一开始我也是不信的,爹和大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说倒就倒?直到,”陆言蹊说着顿了顿,感受了一下安景行安抚着自己的动作后,才接着向下说,“直到后来,我开始每日每夜重复地做着一个梦,梦里爹没了兵权,大哥死了,就连陆家也……”

说到这里,陆言蹊的语气非常低落,接下来的话也说不下去了,但是身上的哀伤与悲痛,却让安景行心疼地不行:“不会的,你看,爹和大哥现在还好好的,陆家也还好好的,以后也不会出事的。”

“开始我也这样想的,但是那个梦,却一直不停地重复出现,甚至梦中的事情也一一发生,我开始渐渐分不清楚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事情再按照梦中的事情进展下去。”陆言蹊咬了咬下唇,组织着自己的措辞,同时在心中感谢着自己以前在现代惊鸿一瞥的狗血脑残剧们,不然他还真的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这么完美的理由。

“那能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吗?”听到陆言蹊痛苦的声音,安景行也心疼的不得了,只能用诱哄一般的语气来哄着陆言蹊。

“梦中的我少年成名,父亲……”陆言蹊一开始开始说着,说到了不少上辈子和这辈子都发生过的事,接着,才说到了引起祸端的赐婚。

“接着,我梦到了皇上赐婚,爹不愿意,扬言要抗旨不尊,皇上借此收回了爹的兵符,梦到了你也不愿意……”陆言蹊说着,心里对安景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上辈子的事安景行也不知道,这种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谁知道这句话刚刚说出来,就遭到了安景行的反驳:

“不可能!”安景行说得斩钉截铁,自己从小便喜欢言蹊,怎么会不同意婚事?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

陆言蹊听到安景行态度坚决的否认后,耳根红了红,但也立马反驳了安景行的话:“我梦中发生的事就是这样的!”

那语气,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在里面,只是安景行此时只顾着心疼言蹊,竟然一时间没有听出来,最后无奈,只能软下语气,将陆言蹊向怀里搂了搂:

“那我向你道歉,能娶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上辈子我一定是做了利国利民的大事,这辈子才能与你做夫妻,言蹊就原谅我在你梦中不懂事的行为吧。”

“嗯哼,看在你现在表现地不错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原谅你了!”陆言蹊昂了昂下巴,颇有些得意的样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安景行的道歉,才接着向下说着,“但是因为皇上拿出了先皇后的婚书,说是先皇后的遗志,最后你不得不将我娶进门,因为你心中不情愿,所以无论我如何讨好,你也对我不假于色。”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锅陆言蹊甩得极为熟练,面不红心不跳地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给丢到了安景行身上,并且毫不客气地将安景行所做的事进行了角色转换,说成了自己的行为,那模样,别说多无赖了,安景行也完全照盘接受。

而有了开头,接下来的道歉安景行也极为轻车驾熟,连忙摸了摸陆言蹊的脸颊,态度诚恳:“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都是我的不对。”

听到安景行的道歉,陆言蹊勾了勾唇角,毫无心理压力地接着向下说着,然后便说到了春猎,将自己不喜欢安景行故而没有参加掰扯成了安景行不喜欢自己,不许自己参加,而后便说到了大哥出征。

“那时匈奴来犯,朝中竟然无人可挡,节节败退,在多次损兵折将后,最后朝中竟然建议让大哥去震慑匈奴,那时父亲被派去镇守西南,大哥知道情况后,自然是义不容辞,挂帅出征。最后对匈奴的战争,西元虽然赢了,却是惨胜,大哥也……”

陆言蹊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眼前又浮现出了副官将大哥的盔甲带回来的模样,尸骨无存,陆言蹊怎么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会的,这样的情况一定不会出现,只是梦而已。”安景行感受到了陆言蹊情绪的波动,连忙捏了捏陆言蹊的手,柔声安抚,“况且现在的情况,不是和梦中不一样了吗?”

此时安景行也明白了,为什么三国使者中,言蹊最不喜欢的不是与陆家有仇的万俟律,反而是匈奴的木可查兄弟俩。

听到安景行的安慰,陆言蹊不能说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但也知道,事实的确如安景行所说,现在已经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很多东西,都有了改变,想到这里,陆言蹊稳了稳情绪,向下接着说着。

说到了陆家灭门,说到了皇上不知为何突然发难突然下诏废太子,说到了安景行的生命岌岌可危,正准备说安景行拼死将自己护送出京的时候,陆言蹊顿住了。

因为陆言蹊发现,如果自己这么说的话,那不就与自己刚刚说安景行不喜欢自己,并且对自己所做的种种恶劣的行为相矛盾吗?想到这里,陆言蹊立马打住了向下说的念头,为自己的“梦”做了个结尾:“之后的事,就没有在我的梦中出现过了。”

说完之后,不等安景行安慰,陆言蹊就发现自己心中已经轻松了许多,似乎有一块一直被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被搬开了。

不知道陆言蹊心中已经放松不少的安景行连忙给陆言蹊分析着他梦中与现实中不相符合的情况,安景行着重强调的,便是他的态度。现在的安景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了,因为这一个晚上,安景行为了“梦中的安景行”恶劣的行为与态度,不知道道过多少次歉了。

“其实说出来就好多了,”看着安景行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陆言蹊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以前不知道给谁说,怕他们不相信我,只能憋在心里,现在好多了。”

安景行听到这话,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地观察着陆言蹊的表情,发现虽然此时言蹊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差别,但眼睛却明亮了许多,身上那股历尽千帆的沧桑与悲凉也散去了不少,似乎心中一股郁结之气也消散了不少,看来言蹊的确是没有骗自己了,看到这里,安景行松了口气,但是也没有忘记嘱咐:

“以后若是再做了这种不靠谱的梦,一定要告诉我,你看看,梦中破绽这么多,还让你怕成这样,什么时候我的小豹子胆子这么小了?”说到最后安景行不忘逗着陆言蹊,平时看起来胆子挺大,怎么到了现在,胆子倒变小了?

“你说谁胆子小?”小豹子听到这话,不干了,张牙舞爪地将安景行扑倒在了床上,挥舞着自己锋利的爪牙逼问着安景行,似乎安景行不给个说法,就不罢休似的。

“谁是我的小豹子我就说的谁。”而安景行丝毫不受陆言蹊的“威胁”,抓着陆言蹊挥舞的爪子,眼带笑意。

“哼!今晚你别想睡床了!”心中的石头放下了,陆言蹊此时整个人都明亮了不少,张嘴对着安景行的脖子咬了一口,接着便轻轻吸吮着自己嘴下的皮肤,不听到安景行的讨饶誓不罢休。

安景行听闻此言,自然从善如流地向陆言蹊讨着饶,开玩笑,要是真的不能睡床,他就不能抱着言蹊一起睡了!

*

安景行与陆言蹊在帐内笑笑闹闹,另外一边季幼怡却为了安景瑞担忧不已,即使是从太医口中得了保证,安景瑞不日便能醒来,身上的伤口也不严重,也不能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

“查!给本宫狠狠地查!本宫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本宫的儿子!”季幼怡说着咬了咬牙,满眼通红,瑞儿才回京多久?能得罪什么人?

“爱妃不必过于担忧,陈太医已经说了,景瑞并无大碍吗?等景瑞醒后,再好好问问景瑞,自然能知道答案。”安睿此时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安景瑞,神情也非常严肃,景瑞平时待人温和,素来不与人结怨,但是听非尘的说法,那几个杀手,分明是下了死手的。

“明日臣妾便带瑞儿回宫。”出了这样的事,季幼怡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关心春猎如何了,甚至脸陆言蹊此时的身体状况,也不能让她展颜,即使再精心布置,这郊外又怎么比得上皇宫舒适?

“胡闹!作为后宫之主,说走就走,将文武百官和外邦的贵客们置于何地?”谁知安睿听到季幼怡的这话,立马训斥出声,现在四子的身体已经并无大碍,季幼怡这样做,太不合时宜了,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话语过于冷硬,安睿没一会儿便软下了语气:“朕知道爱妃担心景瑞,但也要顾及使臣的面子不是?”

谁知道季幼怡一点也不领安睿在一个巴掌之后给的蜜饯的情,脸上的表情立马沉了下来:“瑞儿也是皇上的孩子,皇上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