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皇上是想借这次平乱,除掉大哥。”陆言蹊怎么会不明白父亲给自己说这些话的含义?如同刚刚他想父亲重复大哥平乱的经过一样。
他想告诉父亲,现在坐在上位的那个男人,不值得父亲卖命,而父亲也在告诉他,他已经不准备再给那个坐在上位的男人卖命,所以陆言蹊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西南造成动乱的土匪,原本是通州的黑风寨,那是皇上从十三年前便开始培养的势力,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已经被景行收服,所以大哥不会有事。”
现在陆远最担心的,不过是大哥的安全,所以陆言蹊将不重要的事全都掠过,直接捡重点的说了出来。
“十三年……”陆远重复了一遍,手中的拳头紧了紧,已是一国之君,培养一个土匪窝做什么?除了做今日所做之事,还能做什么?陆远早已知道安睿容不下陆家,只不过陆远没有想到,早在十三年前,安睿便对陆府起了杀心。
彼时的安睿连屁股下的龙椅都没有坐稳,竟然就已经起了党同伐异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暗羽:以后谁都不准在我面前说压寨夫人这四个字儿!
第160章 回京
陆言蹊和陆远没有交谈多久, 安景行就已经和孟嘉毅从校武场走了出来,虽然孟嘉毅技巧上差了安景行一点儿,但实战经验却比安景行多不止一些,最后倒也打了个平手。
“不错。”陆远见孟嘉毅下来, 点了点头, 这几日孟嘉毅的进步也非常显著, 很是难得,而安景行与孟嘉毅交手,也让孟嘉毅学到了不少东西,让陆远很是满意。
孟嘉毅听到陆远的话, 挠了挠头,冲陆远笑了笑, 只要将军承认了,那对他就是莫大的鼓励,可孟嘉毅也没有忽略陆远有些苍白的脸色:“将军的伤势可好?”
“并无大碍,”陆远摆了摆手, 示意自己没事:“准备一下,明日攻城。”
陆言蹊和安景行明日准备返京,陆远将时间定在明日,虽说最后可能会晚一些回京,但也不会迟太久, 依照安景行的安排,不会迟到。
孟嘉毅听到陆远的话后,有些犹豫, 看了看陆远:“可是将军,您的身体……”
虽说孟嘉毅知道以前陆远对阵拔也没有用全力,但也不愿意让陆远这么快上战场,现在陆远身上的伤势表面上看起来没问题,但是打仗交手,总会有意外,再加上动作太大,指不定又会旧伤复发,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就要看你了,”陆远说着拍了拍孟嘉毅的肩膀,语气中有一丝嘱托“去将忻州替西元拿回来!”
孟嘉毅听到这话,瞪了瞪眼睛,将军说的,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但是没一会儿,孟嘉毅就从陆远脸上看到了肯定的神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将军竟然让自己,单独领兵!
“怎么?没有信心?”陆远见孟嘉毅一直没说话,脸色沉了下来,对于孟嘉毅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虽说比不上自己,但是经过自己这段时间的教导,现在对付一个拔也,也绰绰有余了,若是连这个都要犹豫,陆远就要重新审视孟家了。
“当然不是!”孟嘉毅见陆远不高兴了,连忙否认,但他立刻就发现自己的音量有些过高,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但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话,稍微压低了音量,但语气中的兴奋却怎么也掩藏不住,“末将定当不负将军所托!”
“好!好!好!”陆远见孟嘉毅满身战意的模样,一连说了三个好,有孟嘉毅在,等夺回忻州之后,他才能放心带人走,否则刚将忻州拿回来,没一会儿又丢了出去,不仅西元丢不起这个人,陆远同样丢不起这个人!
孟嘉毅听到陆远的赞赏后,挠了挠头,也笑了笑,他这段时间经常能从将军口中听到赞赏,但每次将军的赞赏,都能让孟嘉毅高兴不已。
“吴有德你怎么处置的?”既然要走,有些后顾之忧就必须解决,陆远这还是在受伤之后,第一次问到吴有德,对于吴有德的身份,军中的将军们心照不宣,而下面的士兵们见将军的态度,对吴有德也敢怒不敢言,若非必要,陆远并不想对吴有德做什么。
但是现在,这些事必须瞒着吴有德,否则到时候吴有德向京城通风报信,他们所有的计划都会暴露无遗。
“违抗军令,军法处置,现在正在床上养伤。”孟嘉毅说着挠了挠头,当时吴有德的错误不大不小,也就被罚了二十军棍,孟嘉毅当时也是警告多过惩罚,谁知道这二十军棍下去,吴有德居然直接趴下了?
“还在床上养伤?”陆远闻言也皱了皱眉,虽然这吴有德是安睿的人,但到底和酒囊饭袋有所区别,二三十军棍应该不至于让吴有德躺这么长时间,这是打了多少棍子?
“杨然他们就打了二十棍。”陆言蹊也知道吴有德当时的状况,见陆远疑惑不已的样子,便直接解答了陆远心中的疑惑。
陆远闻言,嘴角抽了抽,二十棍,的确不多,但却要看这行刑的人是谁。
如果这个行刑的人是墨羽的人的话,吴有德躺的还真不算冤,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陆远怎么会看不出来墨羽的人个个身手了得,若是他们下了狠手去打一个人,别说二十棍,就是十棍,也能将人打趴下。
“咳,”想到这里,陆远便不再纠结于吴有德为什么会躺下的问题了,“那大夫怎么说?”
虽说吴有德犯了军规,但军中还是非常人性化地请了大夫,孟嘉毅听到这个问题后,连忙回答着:“大夫说恐怕得养上个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怎么能够?”陆远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孟嘉毅一眼,自从上次被孟嘉毅看出他没有用全力之后,有些阴谋诡计,陆远也开始渐渐教给了孟嘉毅。
果然,孟嘉毅立刻就明白了陆远的意思,从善如流地抱了抱拳:“但是吴将军平时缺乏锻炼,身体底子太差,没有三五个月,恐怕起不来了!”
陆远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三五个月别下床了,反正这吴有德,只会添乱!陆言泽听到这话则是饶有兴趣地看了孟嘉毅一眼,没想到这个表面上很是憨厚的汉子,还有这一面?
孟嘉毅感受到几人的目光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他是绝不会说,当时他就是故意的,那日吴有德犯的错误完全可以得过且过,打个哈哈便过去了。
但孟嘉毅不喜欢吴有德,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吴有德,将军也不会伤地这么严重,所以孟嘉毅才会毫不留情地说出“军法处置”,在后来听到吴有德伤势严重的时候,孟嘉毅还暗自窃喜,这就是恶人有恶报!
现在陆远等人的态度也表明了他们对吴有德的不待见,孟嘉毅心情更是高兴,他和将军是同一战线的!
“你先去布置吧,争取明日便将忻州拿回来。”陆远见孟嘉毅满脸笑容的样子,也不戳破,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孟嘉毅一眼。
孟嘉毅得到陆远的眼神后,心中了然,现在陆将军这样说,自然是希望他全力以赴,想着,孟嘉毅抱了抱拳:
“末将领命!”
说完,孟嘉毅也没有停顿,转身向门外走去,虽然陆远受伤了,但因为这段时间陆远对军中的调.教,并没有人太过放松,所以在孟嘉毅布置的时候,大家都很快进入了备战状态。
“这个孟将军不错。”安景行看着孟嘉毅的背影点了点头,无论是身手还是其它,都能够独当一面。
“也不看看是谁教出来的!”没有等陆远说话,陆言蹊便回答了安景行的问题,说着还不忘看一眼安景行,语气中是满满的小骄傲,这是他的父亲手把手教出来的人!
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话,有些失笑,不过却没有反驳陆言蹊的话。陆远听到陆言蹊的话,没有说什么,但是看向陆言蹊的眼中,却满是笑意,看来自己这个儿子,没有白养!
高兴过后,陆远也不忘正事,毕竟明日言蹊就要和安景行返京了:
“许默他们你不带走么?”陆远看着许默和吕平不动如山的样子,皱了皱眉,当初许默和吕平来的时候,只说替言蹊来探探,现在言蹊要走,怎么不将他们带走?
“他们现在已经是千夫长了,平白失踪,反而惹人怀疑,况且他们待在父亲身边,我更能放心。”陆言蹊摇了摇头,当初既然安景行能让许默来保护自己,就说明许默在这方面的功夫是一等一的,留给父亲,他也放心。
“但是你们……”陆远皱了皱眉,虽然安景行的布局几乎上没有漏洞,几乎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但京城到底比忻州危险。
“墨羽的大部队还在京郊,况且现在咱们这个样子,就算进城,也不会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陆言蹊和安景行脸上的伪装依旧没有去除,这么久以来,也就只有陆远一眼看破了他们的伪装,当初外祖还花了时间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