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我远远见过一面!”
“看陆将军和韩将军的反应,的确是皇上!”
而在这些议论声中,也隐隐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比如:
“你们觉不觉得,皇上和皇后好般配?”
“你也这样觉得?我刚刚就这样想了,只不过不好意思说。”
“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很好吧,刚刚那幅画面,简直了,看的我有些脸红心跳呢……”
……
而被“抛下”的陆言泽和韩将军两人却无奈对视了一眼,刚刚陆言蹊趁着披风飞扬的时候做了什么,百姓们不知道,他们却能猜到大概,没想到言蹊胆子这么大,也没想到……皇上这么纵容言蹊。
想着刚刚自己看到的画面,陆言泽唇角勾了勾,原本他还以为,三年过去了,安景行对小弟的感情或许会变淡,他回京的路上还在想,若是如此,他一定要让小弟休夫,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倒是多余了。
*
陆言蹊归京,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欢呼雀跃的。
如普通的百姓,陆言蹊此时在他们心中,就是英雄;如宫中的下人,皇后回来了,皇上比起前两年来说,好伺候了不少;如安景行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陆言蹊有些点子可以说是让他们受益匪浅,不过当时还没和陆言蹊交谈多少,陆言蹊便离京了,现在可算是有机会,能够好好交流一二了。
但也有不少人,满腹忧愁。
如右都御史谢峰,他还没从安景行一番“不废后,让皇后休夫”的言论中回过神来呢,陆言蹊便回来了,一想到以后要面对以前的京城一霸,即使是谢峰,也有些头疼。
如家中有适龄待嫁女儿的大臣们,他们还没有想方设法将自己的女儿或是孙女塞进皇宫呢,陆言蹊就回来了,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在陆言蹊回京之前,让自家的女儿怀上一儿半女,好在宫中站稳脚跟,现在看来,有些难了。
无论怎么样,大家各怀心事,但面上却不显,倒是一番其乐融融的模样。
不过陆言蹊回来了,近三年来都没有断过的选秀的提议,倒消停了一段时间,这三年陆言蹊的所作所为,即使是在朝堂之上,官员们也是知道一些的,手腕铁血,即使是他们,也有些心惊。
以前陆言蹊就已经是京城一霸了,现在在战场上磨砺了三年,谁也不知道陆言蹊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想到以前,陆言蹊在刚进门的时候,便敢指着先贵妃的鼻子直言妾不可做正妻的样子,朝中的官员可没有一个敢于做先锋。
但是他们没想到,他们不敢做先锋,安景行却在盘算着秋后算账。
今日陆言蹊难得上了一回早朝,这也是不少官员三年以来,第一次见到陆言蹊的模样。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的时候,新晋官员还没有入朝,等他们入朝之后,陆言蹊便从来没在前朝出现过,除了几位天子近臣,便只有以前的官员见过陆言蹊的模样了。
虽然安景行应允了陆言蹊上朝的资格,但陆言蹊一直嫌弃早朝的时间太早,不乐意来,这次若不是要对突厥的情况做一个汇报,还有看谢峰吃瘪的样子,陆言蹊也不乐意来。
不少朝臣看着站在殿中侃侃而谈的陆言蹊,神情有些恍惚,皇后的确如传闻一般长相艳丽,但长相来说,说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但眉宇间的那抹英气与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气质,恐怕就是最不喜欢陆言蹊的人,也没办法说他是以色待人。
而不少人也忽然能够理解皇上如此喜欢皇后的原因了,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说完了?”陆言蹊将突厥的情况都禀报了一遍之后,安景行才笑问,看向陆言蹊的眼中也充满了宠溺。
“说完了。”陆言蹊点了点头,三年内发生了不少事,不仅是要告诉景行,也是让朝臣心中有底,所以即使缩减了不少,陆言蹊也说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陆将军与韩将军还有补充的么?”安景行点了点头,看向陆言泽和站在人群后方的韩将军。
“没有。”陆言泽拱了拱手,小弟刚刚几乎都说完了,他并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安景行听到陆言泽这话,点了点头,顺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陆言蹊使了一个眼色。
陆言蹊看着安景行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这满朝文武都看着呢,他这样也太不给别人面子了吧!
但是安景行的眼神和动作却让陆言蹊知道,如果自己不顺着安景行的意思的话,恐怕安景行会亲自下来带人了。
在安景行亲自下来带人和自己上去之间权衡了一下,陆言蹊决定还是自己上去好了,于是顶着朝臣们惊讶的目光,陆言蹊大大方方地走上了台阶,还没等陆言蹊走到安景行身边,安景行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很自然地将陆言蹊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看着安景行的动作,谢峰忍了忍,没有说话,当初封后大典之上,安景行将自己的皇冕戴在了陆言蹊头上,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戳破。
不愿意,也不敢戳破。
有些事情,就算大家已经心知肚明,甚至已经成了不成文的事实,但这层窗户纸,也不能戳破。当初朝中的说辞是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现在依旧能说皇上是宠着皇后。
若是自己现在提出异议,指不定安景行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谢峰干脆闭嘴。
但是他闭嘴了,不代表安景行会闭嘴:
“谢大人。”在陆言蹊坐下后,安景行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开口叫了谢峰的名字。
谢峰听到这话,心中就是一个“咯噔”,依照他对安景行的了解,每次安景行露出这样的笑容,准没有什么好事。
但谢峰也必须从人群中站出来:“臣在。”
“听闻令孙明年便及冠了?”安景行看着谢峰,面带笑意。
“是,微臣的小孙子,明年及冠。”谢峰说完,心中便是一跳,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提到家中小辈的年龄,除非……
还没等谢峰心中这个除非想出来,便听到了安景行的声音:“定亲了吗?”
“……尚未。”这话说不得谎,若今日在朝堂上说定亲了,那小孙子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和旁人定亲,况且这种事情虽然不方便查,却很容易查出来,欺君之罪,不是儿戏。
但是现在安景行问到定亲,总让谢峰心中没有底,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前些日子对安景行就陆言蹊的问题咄咄逼人的模样。
“年龄到了,还未定亲,爱卿对家人有所忽视啊。”安景行摇了摇头,似乎真的只是在和谢峰说着家常。
“是,微臣以后定当注意。”谢峰听到这话,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他关心家人么?
不,不会,安景行不是这样的人!就在谢峰心中的拿根弦紧绷的时候,安景行就让谢峰明白了他刚刚那番话语的意义所在:“朕倒是听说,令孙有一名情投意合的对象?”
谢峰听到这话,动作僵了僵,情投意合的对象?说的是谁?王家那个小儿子么?不可能!想到这里,谢峰抬了抬头,正准备反驳,却被安景行一言打断: